&ldo;爸,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rdo;青年人突然闷声吼道,他的情感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夹杂在那撕哑的喉音里,使得整句话音带着剧烈的起伏。
&ldo;你的感受?你吃我的,住我的,花的是我的钱,我喂条狗都比你听话。我告诉你,你的未来我已经给你计划好了,大学毕业后,你就给我回山庄来工作,你只要乖乖地沿着我给你铺的路走下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多想。&rdo;
&ldo;小江,你就听你爸的吧,你这样的生活,其他人求也求不来呢。&rdo;中年妇女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
青年不再争辩了,他站在那儿,神情绝望,双唇微开。就像一条张着嘴浮出水面的缺氧的鱼,在拼命地呼吸着水面上的那层微薄的空气。他呼气的时候很用力,发出断断续续的细微声,就好像他是在一点一点地将空气向外挤出,那么犹豫,那么勉强。
&ldo;原来他叫胡江,是这个山庄主人的儿子。&rdo;吴小羽的身边突然传来低声絮语。
扭头一看,郑思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过道的门边,就在自己身后。他的旁边还有王仁星,张小莲,吴春花,吴秋月。哇!这些人什么时候出来的?咦,少了一个人,陈默不在,看来还是有并不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事的人。
吴小羽正想着,一个身影从过道的天花板上一跃而下,不是陈默是谁?天啊,死神都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吗?
中年大叔开始向外走,他的妻子跟在后面,身后,青年呆呆地站着,眼眶有些发红。
吴小羽暗叫不好,想叫那些死神躲一躲,毕竟如果被人看见一大帮人站在门外,还是有些不妥。哪知他转过头的时候,身后已经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吴小羽又穿过墙壁,钻了回去,却看见郑思神和王仁星一动不动地裹在各自的被子里,而且他们的衣服都放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动过迹象。
难道我刚才看到的那些穿戴整齐的人都是幻觉?不会吧,我都死了还会有幻觉?
正在吴小羽抓耳挠腮,莫名其妙的时候,他突然瞅见郑思神的嘴角有细微的扬起。好啊,死郑思神,你居然装睡戏弄我?我,我,我打不过你,我用枕头闷死你。于是,吴小羽抓起一个枕头就向郑思神的脸上罩去。
郑思神一把掀开枕头,笑着喊道:&ldo;你想谋杀亲夫啊?&rdo;
&ldo;前世归前世,你少叫得这么亲热。&rdo;
&ldo;开个玩笑也不行,真是小气。&rdo;
&ldo;靠,老子就是小气,怎么样。你不喜欢,可以不找我当助手啊,去找你的张小莲和吴秋月啊,她们一定乐得跟着撵后。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助手啊,又要听你的话,钱也你管,整天飘来荡去,郁闷死我了~~&rdo;吴小羽脑子一热,就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什么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郑思神冷冷地看着自己,脸色阴沉。
糟糕,说得太过份了,吴小羽心中暗悔,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王仁星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心里就只等看场好戏了。
正在这空气凝重的时刻,吴春花来叫门了,原来,她已经计划好今天到山脚下的古镇游玩,现在来叫大家起床穿衣吃饭然后准备出发。
郑思神一声不吭地穿好衣服,就出门了。王仁星眼珠一转,穿好衣服,对着吴小羽笑了笑,也走出门去。
吴小羽浮在半空中,留也不是,跟也不是,他有点不知所措,因为郑思神的态度是以前从未见过的。在苦恼了半天后,吴小羽仰天大叫一声,也跟了出去。死郑思神,还说我小气?不就说你几句吗?你就给我脸色看,气死我了。不管了,反正这次聚会也有我的一份,你不理我,我照样过!!
就这样,吴小羽开始了和郑思神的&ldo;冷战&rdo;。
吃完早饭,一行人乘小汽车来到了山下,开始了他们的古镇之旅。
郑思神,张小莲,吴秋月走在最前面,张小莲挽着郑思神的左臂,吴秋月贴着郑思神的右肩,三个有说有笑,好不快乐。
王仁星紧跟在张小莲的后面,他紧盯着郑思神的眼睛不时电闪雷鸣。
吴春花和陈默悠然自得地落后几步,他们惬意而好奇地欣赏着古镇的建筑,吴春花不时和陈默聊上几句,陈默虽不说话,但也点头附和。
最后,跟在最后的,就是极度郁闷的吴小羽,没想到,郑思神居然对自己不理不睬,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真是气死人了,一边想着,吴小羽不觉拿脚下的石头出气,抬脚一踢,石头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正好打在一个路人的头上。
这个路人只见一石块飞来,却未见肇事人,被打得莫名其妙,只能自认倒霉。
逛到中午的时候,大家都感到有些饿了,就开始找饭馆。无奈正是大年初一,店门紧闭,好不容易,终于在一条幽深僻静的小巷里找到了一家小吃店。
小吃店非常简陋,没有挂任何的招牌或是收费标价之类的东西,对于后者,大概是它卖的食物很单一,没有这个必要。但是连招牌都不挂,却是一个奇怪的特色。店内并不大,靠近门口的炉子上,垛着煮东西的大铁锅和油煎锅,店里则摆了四张桌子。食物只有水饺和粉,水饺可煮或炸,粉也一样。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坐在店门口,看见顾客来了,起身憨厚地笑了笑。他虽然像个干瘦的小老头,眼角堆满了皱纹,可是动作却很敏捷有力,年龄应该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