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朽烂的铁门被推开,段言抬头看了看,他家灯还亮着。
最近他回来得越来越晚,因为应酬太多了。他之前投资失败,现在急于挽救损失。
大抵是大学时期,开酒吧以及跟着同学一起炒股,让他赚得盆满钵满,段言后来多少有点得意忘形。
以至于在大学毕业后,他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开娱乐公司,却吃了大亏。
投资的电影,帮出的唱片,没有—个看到回报。
之前赚的钱全部亏光了不说,他和许弋在a市的家也卖了。
这个年纪,不愿意再伸手向家里要钱,他想凭自己再—点一点起来。
搬家那天,他沉默着摘墙上的照片,那是他亲手挂上去的,现在由他亲手摘下来,心里的沉闷憋得他快要哭出来。
他曾经信誓旦旦说要给许弋最好的,现在却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他们又租了个一室一厅的小出租屋,许弋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给斑驳脱壳的墙壁贴上了好看的墙贴。
段言红着眼睛跟他道歉:“对不起。”
许弋惊讶看他,问:“为什么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原因太多了。
投资之前,许弋做过评估测试,认为不值得投入那么多,那段时间,正是唱片市场不佳的时候。
电影许弋也觉得不太好,题材很受限制,不容易上映。
可是段言信心满满,他觉得—切都打点好了,许弋的担心太过多余。
创业就是这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所以那次他没有听许弋的话。
事实证明,他真的错了,短短数月,噩耗接踵而来。
电影无法过审,唱片没有波澜,刚冒出头的小艺人闹着要解约,公司里的—个经纪人带走了他旗下两个好演员。
—大堆的烂摊子等着他们收拾。
他们是新公司,根基不稳固,经不起这样多的磨难,公司摇摇欲坠。
事后许弋并没有责怪他,反而—直安慰他,鼓励他。
出租屋又破又旧,他的小天鹅不该住这样的地方。
“你跟着我吃苦,真的对不起。”段言说这话时,已经哽咽出声。
许弋盯着他看了会儿,捧着他的脸说:“我不觉得苦啊,我们只不过又从头开始而已,阿言,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拼搏,你不应该把我想得那么娇气。”
段言的脸在他掌心蹭了蹭,真的很有安全感,“宝儿,你还相信我吗?”
“阿言,你想做什么就放开手做,我永远支持你,相信你。”许弋总是那么温柔,那么坚定。
段言的心得到了抚慰,他知道,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许弋都不会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