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那笔嫁妆是在屋大维娅出嫁后才能动用的资产,况且在罗马社会的父权与夫权之下,屋大维娅怕是不能轻易变卖或转让这笔资产。
所以如何举行一场花销不大,又能让平民印象深刻的公共性娱乐活动呢?
没心思看角斗士竞赛的屋大维娅紧盯着赛场上的角斗士们所穿着的小牛皮裙,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古罗马人种属于拉丁姆人,是不可能有金头发和蓝眼睛的,但因为罗马法律的特殊性,所以很多家族一代代混血下来,会出现如奥古斯都那样的金发碧眼者。
鲁枯斯塔:历史上最有名的投毒者,据说是小阿格里皮娜的投毒顾问。
罗马社会挺让人无语的,一方面强调父权和夫权,但另一方面却保证妇女的基本利益与资产,甚至在分家时,妇女能同她的兄弟得到一样多的有形资产,这也是很多古罗马时期的大人物为什么怕老婆的主要原因,因为元老院不能经商,所以他们的夫人有时就是他们最大的债主。
第6章人情
“屋大维娅,你怎么一直盯着那个挨打的角斗士,难道是看上他了吗?”捧场捧得嗓子发哑的麦瑟琳娜咳嗽了几声,刚准备停下来喝口水,结果发现自己的女儿一动不动地盯着某处,于是转了转眼珠子,招过自己的秘书道:“让角斗场的管理人将那个家伙带来,顺便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货色。”
回过神的屋大维娅对上母亲笑盈盈的脸庞,被对方调侃道:“虽然那个色雷斯角斗士作为斯巴达克斯有些太老了,但他兴许会是你的喀戎。”
“除非是全罗马的男人都死光了,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上战场。”屋大维娅瞧着台下的观众一边冲着被带离场的战败角斗士发出嘘声,一面比出拇指向下的手势。
即便是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屋大维娅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位角斗士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死里逃生之感。哪怕他已经离了角斗场,但绷紧的肌肉也没有完全松懈下来,而是爆出更深的青筋。
“给他戴上镣铐,然后冲一冲水。我可不希望这家伙吓到皇后和公主。”负责接人的秘书瞧着角斗士被打歪的鼻子,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然后指挥着随行的奴隶给他擦了擦身子,又稍微修剪了下胡子。
“待会见了皇后和公主,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乱说话。”秘书领着嘴唇紧抿的角斗士进了包厢,然后如影子一般地飘回到麦瑟琳娜身后。
“就是他吗?”麦瑟琳娜以一种相当挑剔的目光扫了下这位侥幸活下来的角斗士,下意识地讽刺道:“屋大维娅,你在这方面的眼光可真是差劲。就这种货色的角斗士,即便是个色雷斯人,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况且他的年纪也不小了,白送人都不要。”
被挑刺的角斗士低垂着头,像个被割喉的死人,无法对麦瑟琳娜的话做出任何有力反驳。
屋大维娅本就没打算买下这个角斗士,只是依照现在的情况,她要是说一句没兴趣,这个角斗士便会被立刻拉上场处死。
毕竟在古罗马,战败的角斗士除非是得到大量观众的喜爱,从而获得一个个向上的大拇指,否则都会被当众砍头或是喂狮子,作为中场休息的余兴节目。
“我看你在场上挺拼命的,是与角斗场的老板做了什么交易吗?”屋大维娅又瞧了眼角斗士身上的小牛皮裙,将突如其来的灵感放到一边,随口多问了一句:“他是不是有家人或者朋友也在这个角斗场里?”
沉默不言的角斗士惊讶地抬起头,连带着一旁的管理人也是收起谄媚的笑容,略略一愣道:“是的,他的儿子也在这儿。”
说罢,管理人瞥了眼情绪激动的角斗士,暗中踩了下他的脚作为警告,然后抢先一步道:“他原本是随普劳提乌斯大人的副将,也就是弗拉维乌斯家族的韦帕芗大人参与不列颠战役的奴隶,但因某些缘故,在韦帕芗大人从不列颠凯旋而归后被卖到这儿。”
“韦帕芗大人?我记得他的父亲曾担任过庞培的百夫长,当年还从法萨卢斯的战场上逃离。”屋大维娅玩味道:“虽然那是我出生以前的事,但是听我的外祖父说,庞培战败后,可是有不少人都嘲笑弗拉维乌斯家族的懦弱与言而无信,结果他们都比韦帕芗大人的父亲要短命。”
管理人对此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毕竟弗拉维乌斯家族虽然只是骑士阶级,且曾与屋大维娅的祖先盖乌斯尤里乌斯恺撒为敌,但因为庞培派的前任家主退身及时,再加上韦帕芗于不列颠战役中屡获功绩,所以有幸被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引荐给新任皇帝克劳狄乌斯,渐渐也有了些青云直上之势。
这种前途不可限量的大人物,可不是身为释奴的管理人所能随意评论的,也就是屋大维娅能仗着自己的身份讽刺两句。
“韦帕芗大人一直都对我家主人的生意十分支持。”管理员擦乐擦脖子上的冷汗道:“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意全靠罗马军队的一次次胜利。”
“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屋大维娅,你到底要不要这个角斗士?”眼看着中场休息即将结束,麦瑟琳娜不满道:“横竖就一句话的功夫,你可别耽误我继续看比赛。”
“我当然要买他。”还有很多问题都没来得及问的屋大维娅无奈地看了眼不满的麦瑟琳娜,在那位角斗士开口之前补充道:“他的儿子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