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路星珩没再动桌子上的碗筷,坐在床边陪着江晚。“弟……江温言他过来了么?”江晚低头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不等路星珩说话,江晚就道:“郑心宜回去肯定和他说什么了。”“小炮仗一样,根本就不会骂人,来来回回那两句我都听习惯了。”“嗯。”路星珩抚着江晚过度清瘦的手腕。江晚又说,“郑心宜骂我的时候只会那两句。”路星珩没说什么,江晚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昨天下午江温言说得那些话,路星珩听着心里难受。江晚从来不提,他从江温言的只言片语中窥探了江晚不堪回首的过去。现在他很后悔,当时应该单独把江温言叫出来的……逝去的已然过去,早就被回忆封存。他不管曾经,只要现在。江晚在路星珩耳边打了个响指……并不响。“虽然但是……”“以后不饲养他了。”路星珩:“什么?”“闪电,你敢不听饲养员发言。”江晚语气严肃,“记大处分一次。”路星珩:“哦----。”江晚被逗笑,“你以后不许和他玩。”“你可是我们班唯一一只树懒,你必须听我的。要不然其他小动物会和你有代沟的。”路星珩声音轻低,近乎哄着了,“嗯,我们不和他玩了。”“我还以为……”路星珩微顿。江晚:“不是我说,你们树懒说话真的好慢。”路星珩笑了,“我-还-以-为-你-会-找-江-温-言-谈-谈---。”“别说这种话吓唬我。”江晚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害怕么?”路星珩:“舌头再往外出一点。”“这样么?”“不行,眼睛太亮了,不像鬼。”“……”江晚转头看路星珩,“你瞳色浅,你扮一个。”“不扮。”江晚捂着胃,放轻声音,“胃疼。”路星珩笑着看他,“扮一个就不痛了?”“你扮,我看看你像不像鬼,”江晚思忖着,“不过你要是鬼,应该是那种很薄情的鬼。”“为什么?”“瞳浅之人多薄情。”“……”路星珩:“我扮了。”江晚:“快快快。”“知-道-了--。”嘴上应着要快些的人,动作却很慢很慢。垂耳兔笑得不行。……江晚说胃痛是想要哄着了,并不是想要你试试他到底痛不痛。——路星珩日记抱一下应江晚要求,换了一只手输液。护士检查留置针和药瓶的时候,江晚伸手牵住了路星珩的衣角,他声音很小很轻。“路星星,我其实有一丁点害怕。”“所以,等待会输完液,你可以抱我一下么?”路星珩声音也很小,“可以。”路清辞和温祈安就站在两人旁边,硬是没听到。扎针的时候,路星珩忽然伸手捂住了江晚的眼睛。他声调很温柔,“兔兔,200,300,400,500,600……后面是几?”“数列题么?”“不是。”“601。”江晚吐槽道:“好简单。”等他再睁眼的时候,护士在帮他调整滚轮速度。留置针扎在了手背上,他都没注意。“冷么?”路星珩问他。江晚:“还行。”“体质比较差,待会冷得狠了,家属记得按铃。”护士,“但一般不会有问题的。”小护士看着满屋子里的人,“小儿子么?一家人都过来了?”温祈安点了点头。路清辞拆了刚买的暖贴,“能在手心贴一个么——哦。”路清辞话说一半蓦然转了个弯,路星珩手里正握着江晚打点滴的那只手,时不时还要搓一搓。江晚看了过来,“怎么了,叔叔?”“安安买了暖贴。”路清辞绕到江晚另一边,把暖贴裹成条塞到江晚手里。“谢谢。”“嗯。”路清辞自然应声,“你们舍友一直在外面等着,我把他叫进来么?”江晚顿了一下,“哪个舍友?矮的不行。”温祈安忍不住笑了,“你们人均一米八几,那我最矮了?”“不是。”江晚食指挠了一下路星珩的掌心。路星珩:“一直没来得及说,我们和江温言是舍友。”路清辞看了过来,“江温言?谁?”温祈安摊手,“不认识,听名字不像好学生。”“不如兔兔名字好听。”路清辞看向路星珩。路星珩:“不熟。”江晚:“那我也不熟。”路清辞:“……”不过都姓江,他大概也猜到了。路清辞看过江晚的档案,但和兔兔无关的内容,路清辞都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