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辛鹤语气愈发急切,骆青遥忙在身后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小鸟,别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与执念,不是谁都能轻易放下的……”
他看向喻剪夏与她怀中昏迷的裴云朔,眸含叹息,摇了摇头,目光扫向偌大的冰室,将话题转移开来,“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得快点找到出口,离开这里才行!”
辛鹤被骆青遥拉住,知道他的用意,自己也不想将喻剪夏“逼”得太过,只能将心中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深吸口气,一个弯腰,利落地捡起了地上的捣衣棍。
“对,先出去再说……”
如今他们几个人里,骆青遥“中毒”,裴云朔昏迷,喻剪夏又那样柔弱,能“派上用场”的,看起来只有她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辛鹤不由将手中的捣衣棍握得更紧了,双眸灼灼:“我来想办法,我来找出口,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将你们带出去的!”
月色清冷,寒风呼啸,树影婆娑,一线天外,惊蛰楼与前院的两帮人,仍在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即使已是半夜时分,却无一人回去休息,只因一线天中,困着他们两边都最为重要的人。
许多弟子有些撑不住了,三三两两地靠在树下,有人过来劝一直站在寒风中的姬宛禾,“宛姐,先过去休息一下吧,这里风大,你会受凉的……”
姬宛禾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一线天,红衣随风飞扬,身子一动不动,薄唇紧抿间,一句话也未说,只是对不断来劝说她的人,坚定地摇着头。
这副“望夫石”的样子,叫月下不远处,坐在树下休息的岑子婴都有些纳罕了,心中啧啧奇道:“这母老虎难道是喜欢那小子,这么紧张?”
姬宛禾自然不知有人正在背地里腹诽不已,替她乱搭红线,她只是直直望着那一线天,唇边喃喃着:“老遥,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你爹娘都还没回来呢,千万不要让他们见到一具尸骨,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拜托了……”
冰室中,辛鹤已经将整个岩洞都摸索了一圈,最后却依旧回到了喻剪夏与裴云朔,也就是她和骆青遥,一同掉下来的地方。
那面岩壁早在喻剪夏与裴云朔掉落下来的瞬间,就已恢复了原样,没有丝毫裂开过的痕迹,无论怎样敲打撞击,也没办法再打开那条通往外头的暗道。
看来这处机关只能从外面触发,让上面的人掉落下来,却无法帮助他们从这里离开。
不行,一定还有别的出路!
辛鹤心头燃起一股烈烈火焰,强烈的信念支撑着她不知疲倦地探索着,这里加上她一共有四条人命,她必须要找到出口,必须要活着离开这!
所幸那酒儿果能给她充饥,饿了就吞下几个,肚子里暖乎乎的,也就不觉得多累多冷了。
可骆青遥的情形显然不太好,自从吃下那酒儿果后,他脸上就总是红一阵白一阵,额上冷汗涔涔,脉象也紊乱得很,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乱窜一般,连喻剪夏也束手无策,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瓜,你坚持住,我肯定能很快找到出口的,你不要倒下啊!”
辛鹤呼吸急促,见骆青遥一脸难受的模样,不由凑上前,抱住他发烫的脑袋,握紧他一只手,又想将内力传至他体内。
可是这一回,骆青遥忽然脸色大变,身子剧烈一颤,将她一把推开,又猛地吐出一口热血来!
“青瓜!”
辛鹤瞳孔骤缩,慌乱不已,喻剪夏忙上前替骆青遥把住脉,喂他服下一颗定心丸后,扭头对辛鹤摇头道:“不能再给他输内力了,骆师弟现在脉象很混乱,承受不起外界任何刺激了!”
辛鹤呆如木鸡,一颗心剧烈跳动着,在一旁手足无措,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青瓜,你别吓我啊,青瓜,说好了同生共死的,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咬咬牙,又继续捡起地上的捣衣棍,下定决心道:“剪夏师姐,你照顾好青瓜和白毛,我继续找出口!”
说找就找,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辛鹤围着那处岩壁,死死研究着,头上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了。
另一头,骆青遥的情形总算稍稍稳住了,喻剪夏抱着药箱,心神紧绷地守在他与裴云朔身旁,一点也不敢松懈。
冰室中正陷入一片焦灼的气氛间时,岩壁那边,却忽然传来了辛鹤兴奋的一声:“我找到了!”
喻剪夏眸光一亮,只看到辛鹤猛地回过头,激动道:“外门,原来这是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