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回来了。知了和他并排坐在榕树下的秋千上。知了穿着阿豪送的红裙子,外面套着呢子大衣。知了画了淡妆,阿豪穿着她送的运动鞋。
他们是情侣,然后是夫妻。愉悦惆怅地想。笔尖在纸上用力的划着。
“你画什么呢?墨月。”忆香圆乎乎的脑袋凑过来。纸上画着两个圆,头顶零星飘着几根头发。三角形的身子,棍子一样的手。
“墨月,你这是搭积木。”
“这是阿豪和知了。”
“阿豪知道你把他画成这样,还不被气死。”落落说。
阿豪听见了,扭过头问:“你们说我什么啊?”
“没什么!你们继续。”落落眨眼。
“忆香,你为什么叫他墨月,你们认识啊?”落落心里疑惑。
“不认识。名字不都是凭感觉叫的吗?他的眼睛像天上的月亮,水墨般的眸子。”忆香掩饰内心的慌乱,笑着说。
“阿豪哥哥,你终于回来啦!有人陪我玩了!”一张照片拍完,蛮子飞一样骑在阿豪肩上。
“咋说话的?叫叔叔!”
“不,我就叫哥哥,咯咯咯咯。”蛮子搂着阿豪一副你奈何我的样子。
阿豪伸手就是一巴掌。“快去,好好拍照。给我和知了多拍些。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啥也不会,你看你都肥了一圈。”
蛮子戳戳手指,示意要给好处。
“你好好拍,拍好了,这相机送给你。”
“真的!”蛮子跳起来。他只想要点小费,没想到阿豪这么大方。
“拍哪呢?”阿豪指着自己和知了说。“拍这,拍好了,我还有好东西送给你。”
“举高点,摆正了。”阿豪和知了相视一笑,知了知道他准是一肚子坏心思。
等蛮子一翻折腾下来,手臂酸了,腿也疼了。阿豪才从包里掏出一套卷子。
“给。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阿豪一脸奸笑。
“阿豪坏蛋!骗子!”蛮子瞬间焉了,那是一整套五年级的卷子。
“等别人都不会就你会了,这不是好事?”阿豪笑着说。
“你叫我叔叔,我就教你。”
“我不叫!”蛮子扭头。
莽子说:“你跟小孩讲道理跟牛弹琴没什么两样。”
阿豪指着落落隆起的肚子笑道:“你现在就要多弹给宝宝听,感受艺术的熏陶。”
落落说:“你那嘴跟开过光似的。你一说他就踢我。要说弹琴莽子就不是那块料。嘴里就会瞎哼哼。”
莽子脸一红:“哎,我可以学嘛。”
“蛮子,回家了。”
“嫂嫂。”
“别这样叫我。我早就不是夏家的人了。”妇女脸色有些憔悴,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少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整个人温和了许多。
妇女把知了拉到一旁,悄声问:“他爸有消息了?”
“没有。”知了内心叹息。
“那钱替蛮子存着。”妇女说完,擦擦手,拉着蛮子。“走了,回家吃饭。”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看看知了,又看看阿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