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们越发失望,却不想就此罢休。即使有干活时间较长的人,或许也和带班的人一样,一问三不知呢。
&ldo;俺先前在这干了一阵子,就到别的地方去了,后来又回到这里。五月,俺正好在这个工地。&rdo;一个头缠毛巾、稍显衰老的人走过来说。大概干活时受了伤,他的右眼皮上敷块纱布,上面贴条橡皮膏,一副痛苦的表情。
&ldo;嗯,你那时候在这儿?&rdo;
刑警们象找到了救星似的,把目光转向贴橡皮膏的人。仔细一看,缠在头上的毛巾渗出斑斑血迹。原来,这条毛巾是当绷带用的。
&ldo;这么说,你知道&lso;山&rso;的一些情况罗!&rdo;
&ldo;不知道。那三个人不知为什么,总是抱成一团,让人不好接近。&rdo;
&ldo;没唠什么家乡话吗?&rdo;
&ldo;抽完一袋烟啦,干完一天活啦,三个人就凑一起嘀嘀咕咕,听不见唠些什么。&rdo;
&ldo;你们没和他们三个唠什么吗?什么家里的人呀,家畜呀,或者女人啊。男人们在一块,和妻室久不联系,讲讲女人也是很自然的嘛。&rdo;
&ldo;警察先生,俺们可没有闲心讲女人。干完活,吃了饭,一心想睡觉。反正俺们都是让人使唤的苦力,最大的乐趣就是蒙头大睡。天一傍黑,女人们也不到宿舍这边来。其实,对女人来说,最安全的地方还是俺们这儿。&rdo;
周围面容枯槁的工友们点头赞同。恶劣的劳动条件,艰苦、危险的劳动,低营养的伙食,从这些人痛楚的体态上,丝毫显露不出强壮体力劳动者所特有的凶悍。
&ldo;这儿的条件太差了。&rdo;
&ldo;警察先生,管事贪污哟!您看看这饭,是人吃的吗?就这样的猪狗食,还和街里的饭馆一个价。&rdo;
&ldo;怎么,伙食费不是公司负担的吗?&rdo;
&ldo;在这儿,看病、吃饭都得自己掏腰包。这不,今天又是一块木头砸下来,把俺砸成这个样子。可管事却说,要让上头知道了,得追究俺的什么过失。还说,只不过蹭破点皮,咬牙挺挺,用手揉揉就得啦!&rdo;
&ldo;你这是脑外伤,可不能疏忽大意。你们这儿没有劳保吗?&rdo;
&ldo;要是有那种好事儿,俺就不遭这份罪了。俺们不是人,是使唤完了就算的牛马!&rdo;
&ldo;那你怎么又回到这种刻薄的地方来了?&rdo;
&ldo;先生,您大概不知道这里老板的权势吧?再说,经济危机,哪里都不用人。总找不着活干,俺连小旅店都住不起呀。&rdo;
&ldo;噢,所以又转回来了。&rdo;
&ldo;在这儿,虽说扣这扣那,到手的工资没多少,可没有其他花销的地方,稍微能攒点钱。也就这么一点好处。&rdo;
&ldo;攒下的钱,寄给家里吗?&rdo;
&ldo;哼,这个工地上,难得有往家汇钱的人。就说那三个人吧,紧勒腰带,干了那么长时间,才给家里寄了点钱。&rdo;
&ldo;就是为了攒点钱才出来做工的嘛。&rdo;太田应和说。接着,他心头一怔,从这番话中联想到一种可能。
&ldo;警察先生,你怎么啦?&rdo;工人们定睛地瞅着表情骤然严肃起来的太田。
&ldo;好哇,你们歇个没够啦?饭吃完了就干活去!&rdo;
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带班的人站在门口厉声喝道。
4
听到三个人勒紧腰带给家里寄钱,太田马上想到,钱肯定是由邮局汇出的,我到邮局,或许会查明收款人的地址。
&ldo;就这么办,咱们赶快去邮局调查!&rdo;下田刑警的想法也与太田不谋而合。被招募来的这些短工,虽然有人礼拜天去逛街,可一心攒钱给家的那三个人,绝不会乘车到远处的邮局寄钱,肯定是步行到就近的邮电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