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你崩溃。
一切是如此清楚。
他们打算试着以控制我思维的方式,强迫我将浩克重新带回人间。
看来,我的父亲不是唯一疯狂的人。他们全都疯了。
二〇〇三年四月?日
他们认为他们能够控制他……它……我们。
这些傻瓜,瞎了眼的傻瓜。
当我还没什么意识知觉时,他们将我从我的房间里拖出来。我猜他们是想确定不会和我发生太多的打斗。他们其实不用太紧张,虽然我很注意周遭的事,但我还没有聚集足够去打任何架的精力……,即使我想要试,我还是无能为力。
他们将我绑在一张桌子上,尽可能迅速的推着穿过集合场。我试着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但一切发生得如此快,我几乎连瞥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四周都是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墙壁,而一间一间的房间是由嵌着明亮玻璃、又大又厚的门所隔开。在头顶上方高处,有一块区域嵌放在墙壁内,穿着白袍的科学家从观察窗中向下凝视。毫无疑问,那一定是中央指挥室。
当我被推着穿过集合场时,许多士兵都停下脚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找不到罗斯将军,当然更看不到贝蒂。我只能想像士兵们在想些什么‐‐浩克,军队所害怕的恐怖份子,就是这个……没有用的废人;这个骨瘦如柴、毫不起眼的人?
陶柏站在那里,脸上挂着微笑。当他们将我推到一个立刻就可认出是浸水槽的东西前,我并没有挣扎、或试着想和他把事情谈清楚。因为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他已经对利用浩克的力量这件事太投入、太沉迷了。
他们又为我注射药物,以确定我没有完全清醒,不会造成任何的问题。然后,他们将一大排的电极连结到我身上,并将我放进一个浸水槽中。里面的液体很温暖,当我沉入其中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回到母亲的子宫里。
然后水槽就关起来了。
环绕着我的是全然的黑暗。
我什么也看不见。我脸朝上,漂浮着,唯一听到的声音是四周液体轻溅的声音,还有我缓慢的呼吸声,以及‐‐我认为的‐‐我心跳的声音。
我好像掉入了一场好久不会有过的深沉睡眠中,我真的已不记得上次好好睡一觉是何时,但现在却发生了。我觉得自己好像越坠越深,掉到自己的思维深层。
各式的影像开始绕着打转,许多被埋藏已久的生活片段,多年来首次被连结在一起,那些仅有一点点吉光片羽的事情,终于有条理了。
我看到他。
第一个、最先看到的,隐约跨越过我的记忆,就像一个黑暗巨人的人,正是大卫&iddot;班纳。
对于那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疯老头是否在说谎,如果我曾经有过任何怀疑或是任何希望,这个清楚的形象都将它们剔除了。那个在我过去的梦境中仅仅是惊鸿一瞥的男人,现在就清清楚楚的出现在我的意识前。
他比我在实验室的医务所见到时的样子年轻了三十岁,但那就是他,绝对就是他。
在过去岁月中有许多次,我看到自己是一个孩子,坐在一栋没有特征的房子的客厅中,手里玩着两只已没有形的玩具;有一个正在高声叫喊的男人,气得满脸通红,正和一个女人在争吵……。这个女人,我知道一定就是我的母亲。
这个男人就是大卫&iddot;班纳,但女人的脸却依然模糊不清,而我人也在那里。我,布鲁斯&iddot;班纳,亲眼见到,见到我的父亲接近我的母亲……
不,不……,他是在接近我,而我母亲挡住他。
他在大吼大叫,并用手指着我。
「怪物!」他是这么说的。
手里正挥舞着一把刀。
忽然间,我知道了。忽然之间,一切对我都清清楚楚了。罗斯所说过的事情,大卫,班纳所说过的事情,就像不同齿轮的齿牙喵合在一起,让一部机器‐‐我的记忆‐‐终于得以运转了。
我的父亲会为陆军工作,就在那个沙漠基地,由「雷霆将军」罗斯监督。
他想要进行实验,可怕的基因实验,而这是罗斯所禁止的。
但是,大卫,班纳还是进行了实验,而他所实验的对象,也是他仅能找到的‐‐他自己。
然后,我出世了。
而不管他做过什么,不论他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了什么基因或是细胞的损坏,都传到了我身上。
记忆的封印一旦打开,如同一个再也存不住水的水坝,倾泄而出。当我是一个小婴孩时,我一嚎啕大哭,双臂就鼓胀起来;当我是个小孩时,我对一个专门欺负人的孩子王生气,皮肤就像起了小波浪。那种痛,真是会痛死人,而且看到的人都吓坏了,急着从我身边逃开。这表示,即使在小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知道,如果我发脾气,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是很不好的事情。
而最糟糕的是,我的父亲,居然手持利刃……向我扑来。
他被我的样子,这个经由他的实验而带到地球的生物,弄得胆战心惊。他觉得在我长大,变成什么更糟、更坏的东西前,就应该死掉。
而且,他也对正试着让他远离我的母亲,尖声大叫着一些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