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之似乎是专门上来找她的,手里提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盒子朝许听月走过来。
“江总。”许听月站起身,有些无措的握了握拳。
江望之把手里的盒子放在许听月的办公桌上,语气淡淡:“上次跟唐凌参加学术沙龙,有个奢侈品牌想要跟凌之合作,送了我和唐凌一人一条围巾。女士的,我用不着,给你吧。”
盒子正中印着令人眼熟的logo,许听月本能推拒:“谢谢江总,但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江望之没准备把盒子拿回来,他看着许听月,语气有着不容反抗的笃定:“外面起风了,你出去最好还是围上围巾。”
他顿了顿,又说:“你手里这个项目是凌之的重要项目,我不想看见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耽误进度。”
许听月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江望之。她的长眉皱起来,眉头出现深深地‘川’字。
眼前这个人样貌还是当年的样貌,可皮囊里头的那颗心却不再是当年那颗心了。
江望之似乎并不在意许听月有些震惊的眼神,他根本都不看她,撂下一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便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呵,注意安全。许听月心底冷笑一声,是怕她路上出了意外耽误工作进度吧。
资本家,万恶的资本家。
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春天,在补习班告别的庄园午宴上,江望之目光坚定的说:“……做老板不是我追求的目标,成为一个精益求精的翻译,带动更多人喜爱这个行业,加入这个行业才是我的初心。”
不过倏尔数载,一切都变了。
许听月无力的坐回座位上,看着桌上包装高档的围巾盒子出神。
这7年,她把江望之的身影掩埋在心底最深的角落里,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江望之时,又总会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正在沿着江望之的脚步亦步亦趋朝前走。
如果没有当初那场令人尴尬的‘酒后疯’,也许江望之会成为她亦师亦友的贵人。但许听月如今已经不是十七八岁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学生,一路披荆斩棘,她见识过人性的黑暗面,也见识过社会的现实和规则。
没有谁会站在原地等谁,也许自己对江望之持续了7年的幻想,终究只是一场一厢情愿的镜花水月。
她不想再跟江望之有什么工作以外的瓜葛,但她现在也确实需要这条围巾,所以她决定就当做是从江望之那里买来这条围巾好了,钱货两讫,互不相欠。
许听月想明白这一点,愤愤的起身,将那个盒子有些暴力的拆开。凭借凌之给她开出的丰厚年薪,她可以随意购买奢侈品柜台里的任意一条围巾。许听月一边拆包装一边自己笑出声,果然还是靠自己比较爽。
江望之坐在车里,看着许听月像一只鹌鹑一样低着头从大楼里出来,脖子上紧紧围着那条崭新的围巾。围巾很宽,看起来蓬松柔软,隐隐遮住了许听月的半张脸。她双手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微微塌着腰,看起来状态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