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青失笑,看了眼春荷。
春荷随即端来笔墨纸砚。
花慕青伏在矮脚茶几上,便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低笑,“倒是没看错白露,确实是个有野心的。不枉我在杜少凌跟前给她扶脸。”
秀喜在旁边问道,“小姐让九千岁帮忙,叫这白露一起随行秋猎,可是有什么计策么?奴婢们需要如何应对?”
花慕青一笑,“见机行事。”
秀喜最害怕听到这么一句话了——跟慕容尘的时候,他就喜欢让属下奴才见机行事。
如今这么个才十六及笄的少女,居然行事作风,跟慕容尘一般无二!
当真是心思难测,胸府深沉。
福子拎着个男式的荷包在旁边的矮凳子上绣着,也跟着说道,“那红英当真愿意对小姐忠心么?我听说,她从前在洗衣局,可就不是个安分的。”
花慕青笑了笑。
春荷说道,“就因为她是个不安分的。你想,她早年丧父,靠着母亲养大,若是能嫁到白露家,至少享个人上人的命。可她却偏偏逃了婚,来到京城,并且进了宫里。为何?还不就是心里不安分么。”
福子眨眨眼,挑着针,似懂非懂,“所以,她是故意欺骗小姐和白露,说白家人是想叫她做暗门子的?为啥呀?白露这回去一打听,不就全露馅了么?”
秀喜却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不一定。白露如今与宫外联系的路子,都被花想容把控着,她轻易是联系不到自己家里人的。只有靠红英,红英怕就是看准了这一条,所以才污蔑白露家里头,给自己找了个这么理所当然留在白露身边的理由。”
“更何况,”苏锦也难得开口,“因为白家人联合花想容隐瞒了白露娘亲故去的事,让白露本就对家人生了嫌隙。再加上,她也是白父卖给人牙子的,自然对他们心中愤恨更多。到底是缘于血亲,才没至于翻脸。可如今知晓娘亲已故,怕是心里早已恨透了家人和花想容,所以更愿意相信红英的话了。”
苏锦说着,边还指了指福子手上的针,“这里应该用苏绣双针。”
福子抬头,被她脸上死气沉沉的人皮面具吓了一跳,“双针啊?怎么绣的?你教我?”
苏锦接过,示范给她看。
花慕青笑着看跟前的几个丫鬟——跟在自己面前,让她们担惊受怕,可却在很短的时间里,成长到如此地步。
很好。
她的人,要的,就是能护住自己周全自己的命。
秀喜已经凑过去看苏锦绣荷包,又揶揄福子,“我说福丫头,你才多大啊!就给男人绣荷包,鬼三那小子,也不知从哪儿来的福气。啧啧。”
福子一下子闹了个大脸红,立马撅嘴,“才不是给他绣的!”
“真不是?”秀喜斜她。
福子羞恼,拿手打她。
秀喜哈哈大笑。
春荷也笑了起来,站到花慕青身边问道,“小姐,您打算如何利用红英?”
花慕青将手里的方子写好,拎起来吹了吹。
低笑,“既然她想出头,便给她出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