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枝没瞒着,他毕竟已经说了给谁买的葡萄,也很坦然地承认这一切。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兰道斯特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至少在他看来,对方能够对他的事情感兴趣,都有点不符合他的作风了。兰道斯特想了一下:&ldo;你们是不准备公开的意思?&rdo;提及这事,兰道斯特总是有种长辈的感觉,尽管看上去年纪不大,根本就不想是有自己这么大孩子的人,贺听枝有些许不好意思:&ldo;看对方吧,对方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我随意的。&rdo;贺听枝边走边回消息,他总是感觉兰道斯特不经常上网,上次给对方发消息对方过了好久才给他回复,态度语气都很礼貌,说没看见。但是作为一个光脑都能够折成手环戴到手上的世界,对方实在是没理由不回消息,但是对方的语气又很真诚,不像是撒谎。感觉是通讯工具不经常在手边的模样。他脑海之中一闪而过这种想法,很快就抛之耳后,想什么呢,现在是法制社会,哪里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听筒一时之间陷入沉默,耳畔能够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对方似乎也在思考到底下一步应该说什么。&ldo;你是科学家吗?上次就想问你来着。&rdo;&ldo;业余科学家吧。&rdo;贺听枝心想,他从头到尾,从第一次见到兰道斯特,他心底下意识卸去了防备的心理,因为自己似乎天生就是对对方有好感。这种感觉类似贺云起,无论他如何叛逆,离经叛道,但是该尊重贺云起的时候还是会尊重他。&ldo;你认识贺云起吗?&rdo;对方顿了几秒钟,缓缓提出来自己的质疑:&ldo;贺云起……是谁?&rdo;但是对方似乎真的不擅长于隐瞒,那几秒钟迟疑似乎是在对自己的答案的思考。贺听枝笃定地说道:&ldo;您认识他吧。&rdo;兰道斯特的确是很少涉及在这种纠纷之中,贺听枝又鬼精鬼精的,没过几句话就在贺听枝面前漏了陷,贺听枝心想:对方不想要和自己撒谎,撒出来的谎言自然也就不显得真诚,丝毫没有什么可信度。对方自从一开始就突兀地出现,但是却好像本来就应该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ldo;您当初似乎就是想要来见我的。&rdo;贺听枝的声音在听筒中有点失真,但是不失去力度,&ldo;您究竟是谁?&rdo;兰道斯特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承认道:&ldo;我是你父亲的……朋友。&rdo;&ldo;贺云起的朋友?&rdo;贺听枝疑惑道,&ldo;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和我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rdo;兰道斯特沉默很久:&ldo;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奇怪的存在吗?&rdo;贺听枝潜意识地摇了摇头,意识到是在打电话,对方看不见,便坦然承认:&ldo;当初看你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感觉你不像是会骗我的样子。&rdo;终究还是没忍住,贺听枝询问了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ldo;所以,你知道贺云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rdo;兰道斯特:&ldo;差不多吧,不过了解的只是些皮毛,我是个科学家,但是主攻的方面不在这个领域,我是研究智能ai的。&rdo;贺听枝忍不住说:&ldo;那你能够联系到贺云起吗?我很想他。&rdo;兰道斯特愣了下,这次他沉默了很久,被按住了暂停键,时间似乎就在此刻停滞:&ldo;我见到他的时候,会替你转告他的。&rdo;贺听枝提着药袋转回家里,他和兰道斯特挂了通讯之后,又有点心慌,总感觉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消息。他边走边晃了晃头,感觉自己一天到晚咒自己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多想一点好的。回到家的时候,谢予白正窝在沙发睡觉,他这几日嗜睡,倒是将症状对的一等一的齐。贺听枝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怕打扰到对方。他提着药袋,给自己全身消了一遍毒,蹑手蹑脚地拿着东西回到卧室里开始学习使用方法。贺听枝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个其实是有误差的,还得在特定的情况下,他眯着眼睛盯着包装盒上的使用方法,觉得似乎不太保险。还得去医院专门检查一下。贺听枝拆开一只,感觉自己手也挺欠的,到底是术业有专攻,他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就只能够按着上面的流程走。他看着拆好的一只,本来是感觉有些浪费,但是还是把拆好的一只丢了,怕生细菌。贺听枝看谢予白睡在沙发上睡的很香,原本动了心思想要抱谢予白去卧室现在也打消了。贺听枝走上前去,低着头看了一眼谢予白睡得熟的侧脸,对方睫毛在阳光的修度之下看起来细长的。他把窗帘拉了一点,把阳光遮了起来,又往对方身上裹了裹点被子,怕对方着凉。贺听枝余光瞥见茶几上放的葡萄,葡萄晶莹剔透的,在这十二月寒冬能够有这种葡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谢予白一直没动葡萄,连外包装都没拆开,看样子是等着他回来。贺听枝拿着葡萄去厨房里洗了,他把葡萄放进果盘里,自己打开光脑,开始找叶含予聊天。【聊天】被迫结婚:葡萄买到了?已婚勿扰:买到了。被迫结婚:哪买的?我高价收都没有收到。已婚勿扰:朋友送的。被迫结婚:你除了我还有别的皇室朋友吗?已婚勿扰:之前参加宴会不小心认识的,一见如故罢了。被迫结婚:你说话怎么文绉绉。已婚勿扰:结婚了,自然要注意点。被迫结婚:……我懂了,你这个id就是故意改的是吧。被迫结婚:你个狗比。已婚勿扰:已婚勿扰。贺听枝等了一会,他坐不住,这消息挺让他惊讶又惊喜的,但是偏偏没定下来,他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总而言之,他真的很想要结婚,举办婚礼,世人皆知。但是,现在局势似乎有那么点复杂,他心想:谢予白可能不会同意,对方一直在准备着些什么。他现在游戏都没有心思打,在客厅跟个鬼一样地徘徊了半天,走路都没有脚步声,四处转悠来转悠去的,等着谢予白醒。叶含予给他无形之中炫耀的牙酸,不理贺听枝了,贺听枝所以有点无聊,他转了十五分钟。约莫觉得自己现在确实是有点不太对劲,这才站在电视机旁边停下步伐,盯着电视剧看了会,黑色的屏幕反射出来自己的面孔,是强压下来的淡定面孔,嘴角忍不住紧张的上扬。控制不住。贺听枝忍不住地又划开游戏,饭是刚刚吃过的,现在离晚上还有很久,他想等谢予白醒来之后问他吃什么。他打了两局,果不其然,c的飞起,极其暴力,队友忍不住地开始质疑:&ldo;打野没赢过?&rdo;贺听枝矜持地压了压嘴角,抑制住心底的雀跃。怎么办,好开心呐。当然开心了。贺听枝低着头,他静音打着游戏,本来想要再次开一局的,然后怀里钻进来一个脑袋。谢予白半阖着眼睛,他面上还有刚苏醒过来的倦意,钻进贺听枝怀里,对方身上有冷意,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兴许是贺听枝的情绪太过于明显,谢予白控制不住寐了一下眼,眼尾挑了起来,问道:&ldo;什么事情这么高兴?&rdo;贺听枝高兴的情绪太过亮堂,让谢予白原本烦躁的情绪都被贺听枝渲染了,对方实在是太过于耀眼,冬日里的暖阳莫过于如此闪耀了。谢予白忍不住看着对方微弯起来嘴角的侧脸,对方的嘴巴很好亲,笑意盈盈的。对方在他面前总是成熟而又克制的,倒是让他分不清究竟是谁年纪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