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向来是严母慈父,大爷在这母亲面前可不敢端大,一五一十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所幸的是,孙如晖、陈梦怜和她那个表哥都被大理寺抓到了,剩下的便再与薛府无关。
外院的事,老夫人已经不方便再插手,她让艾嬷嬷给两个人搬来矮凳坐下。
“雅惠,东角巷是你派人去的。那人是你挑的?”
大娘子忙站起身来回话:“母亲,人是我挑了一批又送去涟漪阁给王小娘挑的。”
老夫人将茶杯放下,抬眼看大娘子,心里叹了一口气,大娘子有一点让她十分不满意。
“该罚,东角巷是什么地方,你竟没有挑选好人就敢往府里送。”
这时,薛潇洋也站了起来道:“母亲,与雅惠无关呐,开封城里现在哪里还买得到合适的丫鬟,东角巷乱是乱了点,但能调教便也能用。”
老夫人横一眼薛潇洋道:“那便是你的问题,纳一个妾室进门供着。”
薛潇洋被哽了下,“母亲,当初王小娘进门您也同意的。。。”
“我原想着她是有规矩的人,你和你娘子又在我福寿堂坐了一上午,我这个老婆子敢不答应你?”
老夫人这话说的可是冷嘲热讽,尽是近日对大爷和大娘子的不满。
大爷被怼哪里还敢还嘴,恨不得让老夫人将气出了放他离开。
“母亲,都是儿媳妇的错,是儿媳没有及时查明这些丫鬟的身份便送去了涟漪阁。”
老夫人心里又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吴氏嫁入薛府这十三年来,她们婆媳关系向来冷淡,丝毫亲近不起来,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她训斥儿子,吴氏便会跳出来替他认错,好似她这个婆婆故意针对吴氏一样。
“你当然有错。”老夫人冷声道:“不敢管丈夫又看不住妾室。你不敢管,我这个老婆子不看着点,薛府还不被掀翻了天去?”
薛潇洋看战火转移到了吴氏身上,赶紧上前扶着老夫人认错:“母亲说的是,儿子有什么做得不好的,您打,您骂,您管,儿子绝无反抗之心。”
“吴氏罚俸禄一月,涟漪阁王氏罚俸禄三月,禁足一月。”
“母亲,这,这惩罚会不会太重?”薛潇洋小心地抬眼望老夫人,“王氏已经怀有身孕,儿子担心这一禁足她情绪不稳定,不利于安胎。”
这话一出,不止老夫人,一旁的吴氏自己都惊了,她可从未想过大爷还会瞒她这事。
从康小娘到冯小娘,哪个不是顺利生产,孩子养大,大爷瞒着她这个当家主母,不就是不放心她的意思吗?
大爷瞅一眼吴氏的脸色,也觉得自己有些慌不择口,他连忙解释:“王氏年纪小,又没满三个月,一直没请大夫来看,是身边的春月董些医术诊出来的。”
老夫人看这两人模样,心里都觉着有些好笑。
“去崇明馆将沈娘子请来。若真是怀上了,禁足就免了。”
“母亲仁慈。”
大爷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刺得大娘子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