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肖见状,猛然松了口,还以为又是像以前一样,莫不是夫人已经原谅大人了?
他笑了笑,“夫人,我会帮您把话带给大人,大人要如何做,我就不知道了。”
“嗯。”容卿音应了一声,“不用叫我夫人。”
“我叫杨肖,跟了大人三年。”杨肖看了看骡车,依旧自顾自主动道:“夫人,我帮您拉骡车,送你们回去,你们上骡车坐着。”
“不用了,我们还要再去买点东西。”
就这点东西,容卿音不需要麻烦杨肖帮忙。
“夫人还要去买什么?我陪你们一起去,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可以做。”杨肖说着从翠丫手里夺过绳子,自己牵着骡车。
此时街上的人不算多,一来是天冷,爱逛街的也不愿出来了,二是现在是干活的时候,人们没啥闲情雅致。
“夫人,其实大人这些时日很辛苦,因为运河的事很棘手,可大人还是非常惦念您的,日日都在百忙之中挤出一些时间,给您做那支木簪,一连做了半个多月。”杨肖忽然提及这个话题。
容卿音并不觉得意外,眉目轻淡,没有说话。
杨肖又指了指药包接着道:“这里有紫色皮石斛,大人特意吩咐我多买一些。”
杨肖絮絮叨叨地替裴凌筠说好话,把他最近大概做了什么有关她的事都告诉她。
“夫人可能不知道,大人来这里是因为您,当初我们刚到府里的时候,就得了大人的吩咐,让我们去寻您。”
“因为怕惊扰到您,所以大人也没借助皇后和圣上的权势,全凭我们这些人拿着您的画像顺着线索,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
“您的画像都是大人自己亲手画的,画得跟您可像了,可好看了,画了一张又一张,不厌其烦,从不假手于人,画了三年。”
容卿音闻言淡然的神色微微一变。
她以为他能做完那支木簪,已是耗费了他最大的耐心,从未想过他会有如此耐心费时费力画她的画像。
明明他大手一挥,就能找到许多画师帮他画,何须让他自己动手?在他心里,谋权谋势才是最值得他费心思的事才对。
杨肖惯会察言观色,捕捉到了容卿音的神色变化,不遗余力地继续说着裴凌筠不宣于口的事。
“还有,后来大人变得越来越让人觉得奇怪了,他让我们去找民间灵验的算命先生或者是神婆,还有那种惯有鬼神之说的寺庙,僧人大师,也不知道大人要做甚。”
“已经寻了将近二载了,只是还没寻到大人找到的那种人。”
容卿音心神猛然一震,内心翻涌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绪。
寻了二载。。。。。。
那便是在她离开后没几个月开始找了。
为何他会想着找那些人,算命吗?算前世的命,还是今生的命?
难道在那时,他就已经猜到了一些自己重活一世的蛛丝马迹?故而才费尽心思打听坊间鬼神传闻吗?
杨肖察觉到她的神色走变了变,轻咳了一声:“夫人可猜得出大人为何要这么做?”
容卿音动了动唇瓣,喉咙却如塞了一团棉絮,堵着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或许这一世的他,真的与上辈子那个心狠手辣的人不一样了。
为何会有这般变化,让人实在想不出缘由来。
种种疑惑盘旋在脑中,她竟有一瞬间生出要去找他问清楚的心思。
很想知道他现在是否有寻到。
然而,确实是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