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得运点头哈腰的:“谢娘娘称赞,都是奴才们应当做的。”
前几次他来求见时,神态动作里三分谄媚七分讨好,一心想着攀上这棵大树。
今儿这谄媚讨好里,又掺了三分畏惧进去。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见识过江诗荧轻轻巧巧的手段罢了。
大皇子是怎么被过继出去的?旁人只知其一,他却知道其二。宸妃娘娘看似与此事毫无干系,却在里头恰到好处地推了一手。
前几日,他来送扇子和端午饰品的时候,在宸妃面前禀报了他们盯紧了大皇子之后,发现的一些端倪。
“大皇子身边的小越子,和园子里的小高子来往密切。
这小高子,是在醒月馆后头当差的。
奴才让人偷偷溜进小高子的房里看了,发现他房里藏了一桶火油。”
当时宸妃怎么说的来着?
“火油?这是要在贵妃的醒月馆纵火?”
“奴才也是这么猜的!咱们可要告诉陛下,或是贵妃娘娘?”
宸妃听完他的话,噙着笑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个古道热肠的。”
他面儿上发紧:“奴才是想着,如此一来,陛下定会对您多加赞赏,贵妃娘娘想来也会承您的情。”
但是看宸妃这反应,他这想头只怕是不合她的意。
“你若是想去陛下或贵妃面前卖好,本宫也不拦着你。只是,陛下问起你为何盯着大皇子的时候,可别牵扯上本宫。”
“娘娘说笑了,奴才只想着在您面前卖好,您怎么说,奴才就怎么做。”
“既如此,你且附耳过来。”
才刚回忆到这儿,彭得运就听耳畔响起江诗荧的问话声:“前两日你们引人过去的时候,没露了什么痕迹吧?”
禁军怎么会恰好看见小高子和小越子在一处说话?
不过是她安排了匠造司的人提前盯着,再适时将人引过去罢了。
如此,便是那小高子的嘴再怎么严实,大皇子也别想干干净净地抽身。
她这一步棋,是笃定了纵火一事不仅成不了,贵妃的人还能将小高子当场抓个正着。
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算计,贵妃怎么可能在宫内屹立不倒这么多年?
彭得运连连保证:“娘娘放心,奴才们很是小心。”
江诗荧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接下来,她该好好儿想想,怎么把这事儿和五皇子绑到一起。
他想干干净净地躲在大皇子身后?
她偏看不得这宫里藏着这么一条毒蛇,非得把他揪出来才好!
···
此时,明秀阁里。
书文得知了御前发下来的旨意,欢欢喜喜地就要去皇后跟前报信。
她满心想着,这么一个大好的消息,皇后娘娘大喜之下,还不知该怎么赏她呢!
等她含笑说完,却见皇后的面儿上不见喜色,反而惊得险些打翻了手中的茶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后疾言厉色。
书文赶紧复述了一遍:“娘娘,皇长子被陛下过继给睿王了,往后非诏不得入宫,淑妃娘娘也因为教子不严,被贬为了正二品静妃。”
皇后深深吸了口气,将茶盏放在桌上:“陛下可有明说,何时让皇长子搬去睿王府?”
书文道:“今日就搬。”
皇后眉心紧皱:“竟如此着急!”
书文有些纳闷儿:“娘娘,这事儿对咱们凤仪宫来说,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