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益不解:“如此小事,何必劳动娘娘?”
没说出口的下半句,是这岂非显得他这个总管太监太过无用?
阿圆道:“即便是小事,能让娘娘分一分心,也是好的。”
于成益略一思量,点了点头道:“还是阿圆姑娘脑子活。”
旁边儿秋雨和兰卉也都反应了过来。
秋雨道:“那我进去禀报给娘娘。”
片刻之后,小花厅里。
江诗荧高坐上首,内务司来的小达子跪在地上回话。
“宸妃娘娘见谅,不是奴才们胆大包天,敢克扣您的份例,实在是今年这竹丝扇的产量少,一共也只进上来三十柄而已,着实不够分到各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定然不能动,便只能委屈您了。”
这话说完,江诗荧直接被逗笑了。
小达子跪在地上,听到上首的笑声,还在心里想,这宸妃,似乎也没传言里那般可怕。这不是,挺好糊弄的吗?
下一瞬,就听江诗荧开口:“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自然不能动。”
话音落下,小达子原本紧绷着的肩背都放松了不少:“还是娘娘您深明大义。”
“可别给本宫扣高帽子。”江诗荧幽幽开口:“是谁拿的主意,要委屈本宫这个正一品宸妃?”
这话可不好回答。
小达子踌躇着开口:“宸妃娘娘——”
江诗荧打断了他:“是太后娘娘?是陛下?还是皇后娘娘?”
满宫里,有资格让她委屈一二的,也就这三位而已。
不知何时起,小达子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汗珠子滚落到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他嗫喏了半晌都不敢开口,上首的江诗荧却又笑了:“看来,都不是啊。那是谁,位高权重到,要做本宫这个正一品宸妃的主呢?”
话说到这儿,不管这背后拿主意的是谁,犯下的都是目无尊上,违背宫规的大罪。
小达子慌乱地叩首:“宸妃娘娘饶命,宸妃娘娘饶命,内务司也是身不由己啊。”
直到他的脑门儿上见了血,江诗荧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本宫倒是好奇,内务司是怎么个身不由己法?”
小达子道:“按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各能分得十柄竹丝扇,贵妃娘娘和您各能分得五柄。如此一相加,正正好三十柄。”
江诗荧啜了口茶水:“那不是正好吗?”
小达子道:“可是玉妃娘娘才传出喜讯,陛下正对玉妃娘娘多有恩宠。若是一柄都不分给玉妃娘娘,只怕不好。”
江诗荧的声音凉如寒玉:“所以,你们就做了本宫的主,从本宫的份例里,拿了三柄竹丝扇出来,分到了长信宫?”
小达子抬起头来,鲜血从他额头上的伤口处不断地往外流,他却全然顾不上,只着急地分辨:“奴才们也是想着,如此分法,您和玉妃娘娘之间也不会为此起了龃龉,玉妃娘娘也不会记恨上您。”
江诗荧心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