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从内院进来,皱眉疑惑。
&ldo;孩子小不懂事,老说些犯忌讳的话。&rdo;
听了妻子的解释,他不做声,随意看了眼墙上的父亲,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猜得到儿子方才说了句什么。
二儿子铁了心要休妻,二儿媳妇伤心欲绝,一直躲在屋里掉眼泪。
半夜三更,她哭得心力交瘁,受不住了,摸到门边,伸手去拿大嫂准备的食物。
厚重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微微照进一丝光,清凉的地板上摆放着碗筷,台阶上三炷香,火星鲜红,透着肃杀凝重。
二儿媳妇呆了一下。
拍着大腿哭道,&ldo;哪个天杀的哎,老娘还活的好好的,给屋门前上啥香啰!&rdo;
哭喊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她捂住嘴,醒悟过来,入葬头夜切勿大声惊扰,血淋淋的婚变教训让她不敢再挑衅范家村的忌讳。
她拿上东西,关上门,栓好,转身。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狂风,把桌上的蜡烛吹灭了。
入葬头夜,亲属须得整宿奉烛,烛灭,不祥。
族礼典法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二儿媳妇手忙脚乱地寻打火机,风越来越大,吹的窗子呼啦呼啦。
二儿媳妇匆忙向窗外扫了一眼,一张人脸一闪而过,她手一抖,打火机被甩脱了出去。
她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四处摸索,打了火,身子一僵。
明明灭灭的火光里,风从门缝里钻进来,沉重的大门被挤得嘎吱作响,一双沾染泥土的黑棉鞋整齐规整的摆在大门口。
她栓死了门,门怎么会开,门口原先也没有黑棉鞋。
脖子上仿佛被吹了一口凉气,有个声音若有似无,轻轻飘飘地回荡着。
还我鞋来。
☆、03欲
范家二儿媳妇疯了。
茶余饭后,范家村里村头村尾又多了件谈资。
‐‐天可怜见的,范家老头不是才入了土?范家儿媳妇咋就疯了呢?
‐‐你不知道,那是二儿子就说要休妻,紧接着她就疯了,八成是装的。
‐‐这个事啊,据说休妻是因为二儿媳妇私藏了范家老爹的鞋,二儿子气不过才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