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燕把麻袋里的草药倒进箩兜里,周怀安就拿着扁担出来了,“下雨就是麻烦,洗了连晾的地方都没有。”
“老幺,你放那我们去洗。”张秀香站起来接过扁担,“你去看看你二哥收黄鳝咋还没回来?”
“他今天去哪个大队收了?”
“中午走的时候说去观音那边收,前两天这会儿早就回来了。”
“嗯!”周怀安朝大门走去。
赵慧芳等他走后,低声说道:“春燕,我觉得老幺这段时间真的改了不少。”
杨春燕,“他以前懒,是觉得干活路没啥盼头,现在干一天就能看到收入,就有积极性了。”
“就是!”李秋月接过话头,“去年我们家六个壮劳力,加上老幺妈老汉一年干到头挣的工分,到年底结算下来,把借队里的钱粮扣除,真正到手的才几十块。有时候想起来,真的越干越没心肠。”
张秀香嗤声:“滚他妈的,撅起拍屁股种粮食的顿顿吃红苕,翘起二郎腿的顿顿白米饭。”
杨春燕没想到不爱说话的二嫂子,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红苕吃了好,抗癌的!”
“抗癌?”张秀香失笑,“春燕你真幽默!”
李秋月,“吃了烧心烧的难受,你还说抗癌!”
“说起癌,我还忘了给你们说件事!”赵慧芳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几人,“去年大家不是在传方田大队大队书记的癌症了么?”
李秋月点头,“是啊,当时我们还不晓得癌症是啥子,后头还是队上的赤脚医生说,癌症就是医不好的病。他们大队的人高兴惨了,就差放炮庆祝了。”
“你们听我说嘛!”赵慧芳说道,“我听秀英说,前几天都晕过去了,他们家把他送到了市医院。
医生把他的肚子剖开后,看到里面的肠子都烂了。医生把他烂掉的肠子割下来,整了些狗肠子结在上面,就喊他出院了!”
李秋月:“我还听说,以后还可以把猪的心换到人身上呢!”
杨春燕听后笑歪了嘴,“换上猪心、狗肠,那还算是人么?”
张秀香坏笑,“都说杂种、杂种,这下我们亲眼看到杂种是啥子样子了!”
“就是,狗日的坏头顶了。把方田大队的公粮定的高高的不说,还打小报告说其他队的公粮交少了,附近几個大队的人都在咒他,这下遭报应了。”
杨春燕挑起箩兜,“走了,再不走天黑了。”
“摆起龙门阵就不想走。”赵慧芳笑着挑起箩兜,跟着杨春燕出门朝水沟走去。
到了水沟边,沟里的水比天干的时候满多了,两人站在沟边的石头上,开始清洗草药。
赵慧芳把洗干净的车前草放罗兜里,想想说道:“春燕,我听妈说宁安的菌子也不好卖了,我看以后捡的菌子,除了送给食堂的,其他的就留下晒干菌子算了。”
“我觉得像香菇,木耳,青杠菌,鸡油菌,大脚菇这些,我们可以晒干了存起来,等下半年送城里卖干货,价钱应该还好一些。”
“今天捡的香菇也多,在林子里找了几根长满香菇的木头,捡了满满一背篼呢!大脚菇有二三十斤的样子,得洗干净切片才晒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