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非为了确保她的灵根已经彻底修复,也为了等待她许诺的丹药,钟离晴或许连那五天都不愿意停留。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闲心和善心,费这吃力不讨好的苦功,按照她一贯的做法,帮人也是顺势为之,点到为止,哪里还像个老妈子似的替她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后来钟离晴也在路上反思了一下自己,大概是因为这席姑娘模样生的太好,而她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精神吧。
虽说日后也不知道是否有机会重见,钟离晴还是给了她一份抄录的《丹经》并且点名了上面几种珍稀难炼的灵丹,要求下次见面时得到的报酬。
毕竟已经花了大功夫救了她,还没等收回这人情,万一这姑娘出了什么岔子,或是被人截了胡,她定是要郁闷死的,那些承诺好的丹药丹方可就无从兑现了。
这样一想,钟离晴也就释然,不再费心琢磨席御炎的事儿,转而考虑起跑路的关键。
‐‐她毕竟下狠手除去了丹阳郡王的一个庶子,哪怕再不受重视,也绝不会就这么任由他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
那曹潜也说过,最多不超过五天,丹阳郡王府的人就会查到这里,如果她还不离开,只怕等到元都被封锁以后,想走都走不了了。
在收下了席御炎将炼丹之法刻录的玉简和她硬是要塞过来的数百块灵石以后,钟离晴便带着嬴惜离开了小院,朝着售卖骑兽的地方而去。
她本意是直接带着嬴惜用御空符离开元都,随后却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买下一只骑兽作为代步工具。
御空符虽然便捷又迅速,在这元都使用却是众目睽睽之下,反而会引人注意,到时候被有心人发现她们离开的方向,反倒不美:而她本就赶着时间,再也没耐心多等上一天,到夜里再使用;且御空符本就稀少,钟离洵留下来的也不过十来张,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动用‐‐若真要炼制,还需要搜寻几种稀少的材料,在此时却是不合时宜的。
转而改用骑兽,虽然看上去会消耗更多时间,但是骑兽本就稳妥且实惠,而且这元都每天都要往来成百上千的骑兽,或是跑商的或是游历的,三教九流,数不胜数,反而不会被人注意。
钟离晴如此打算着,便带着嬴惜去了元都城南的一座骑兽商行。
在特意被她打扮成普通少女的嬴惜好奇地望着兽栏里神骏非常的杂交妖兽时,钟离晴掂量着手中的灵币,再三挑拣后,终于选中了一匹膘肥体壮的角牛兽。
这种骑兽长相敦厚,性情也温顺,以吃苦耐劳著称,多被商旅用作拉货的代步工具,若是全速奔跑,速度也不下于血统优良的宝马,但在妖兽中算是比较低等的存在,就连血脉中的妖兽血也稀少得可以忽略不计,若不是额上多出的那一只小小的犄角,只怕与寻常的耕牛也没什么分别。
与卖家扯皮了几句,很快就以三十个灵币的价格买下了这头上了年纪的角牛兽,钟离晴心知肚明这头角牛兽岁数偏大,且身材略微走形,最多不过二十个灵币的价格,这黑心的卖家自以为宰到了一头肥羊,正沾沾自喜不已,却不知道这个看似做了冤大头的半大少年在交易间随手向扔给他的灵币和骑兽的草料上都洒了一大把的巴豆粉‐‐用不了多少时间,他的骑兽便会上吐下泻个不停。
让嬴惜坐进角牛兽拉着的车厢里,钟离晴轻盈地跃上车厢前的车橫,一抖缰绳,催动着角牛兽一路小跑了起来。
随着来来往往的同样驾着各式车马骑兽的人,不紧不慢地出了城。
出了城门十来丈的时候,却见一队驾着高大的黑狼银甲骑士匆匆奔向了元都的大门。
那一匹匹黑狼足有一人多高,虽然在那些银甲骑士的驾驭下并未伤人,只是泛着荧荧绿光的双眸中透着一股子嗜杀桀骜之意,教人骨子里都渗着寒意。
看来,这就是丹阳郡王府的府兵黑狼骑了。
这每一匹黑狼骑所御驶的妖兽乃是炼气期的苍眼黑背狼,每一个黑狼骑士都是筑基期的修士,队长更是由金丹期的真人担任,这等阵容,只怕是那罗孟杰的死讯已经传到了郡王府。
钟离晴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又抖了一把缰绳,催动着角牛兽加快了步伐,驰上通往另一座城都的大路。
在驶出一段路后,劈手在那角牛兽四蹄上都贴了一张轻身符,稳稳当当地驾着牛车,在一干同行离开元都的商旅行者诧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ldo;我滴个乖乖,他这角牛兽怎的跑得这么快?&rdo;
&ldo;啧,这兽比兽得死,货比货得扔啊!&rdo;
&ldo;我可能买到了假的角牛兽……&rdo;
又数日过去,在钟离晴驾着的角牛兽星夜不停地赶路下,终于暂时摆脱了被丹阳郡王府的追兵发现的危机,想来对方也不会猜到,这下了黑手害死王府庶子的歹人竟然正兴冲冲地奔着郡望信都的莘元学院而去,打算在王府的眼皮子底下盘桓。
莘元学院作为丹阳郡的学府,虽然在整个天华国只是垫底的存在,但依旧有数不清的修士前赴后继,打破了脑袋也想加入进去,而这其中,尤以修真家族的后代最为热衷。
无他,这些修真世家的孩子,大多是天赋资质不那么出众的,既没有资格被家族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得不到源源不断的天材地宝提供培养,也没有那种大机缘被四方游历的宗派长老看中带回宗派,更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等待百年一次的山门大开,天下广选的日子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