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政殿里,一干人等鸦雀无声。
群臣肃然而立噤若寒蝉,有心参奏的官员,正头大如斗地仔细回想今日的奏疏可有何处不妥,有几人甚至就歇了上奏的心,等下了朝自己回去想法子。
今日景元帝颇为暴怒,几句话就将人怼上了天去,负责修筑河堤的几个工部大臣,都被狠狠地骂了一通,眼下正灰头土脸,焦头烂额的自己想法子解决问题呢。
礼部尚书额头上沁出了一头汗,闷热难耐,乌纱帽沉重的压在头上,更像是一顶束手束脚的紧箍咒,但他却不得不出列启奏要事。
于是,在等了几等,确实无人出来当这第一个炮灰时,他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他弹了弹身上的衣袖,从队列里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启奏陛下,微臣有事启奏,那西夷大王子已经到达驿站,可否明日安排王子前来觐见皇上。”
景元帝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日朕没空见他们。”
礼部尚书正要称是,退回原位,被皇上叫住了。
“七日后,朕在御书房等着他们。”
礼部尚书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心放在了肚子里,暗暗下决心,看来接下来的这几天,他得好好合计合计,这京城的好玩好乐呵的地方,好好招待西夷使团,可不能让他们等的不耐烦了!
礼部尚书之后,并无人上奏疏,景元帝又仔细叮嘱工部将修筑河堤的事宜事无巨细全都汇报给他,这才下了朝,直奔朝凰宫而去。
大门口的李姝瑶已经哆哆嗦嗦,不成样子,一夜的磋磨让她狼狈不堪,早就磨没了骄傲金贵的脾性。
一听到“皇上驾到”这四个字,忙撑着一口气,跪好了,守着门口等景元帝到来。
“参见父皇。”
……
景元帝提步走了进去,并没理会这个狼狈的女儿,径直穿过院子,只奔寝宫而去。
李姝瑶目送景元帝越走越远,心里的怨恨越演越烈,看吧,父皇,您的偏心偏爱偏待会一步步摧毁您心中最疼爱的那个孩子,难道您要让一个孩子给您的另一个孩子陪葬吗?
她目光微闪,想起了遥远记忆里的那个模糊的人影。
“瑶儿,来~快过来呀,来母妃这儿……”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的身边只有漆黑一片,多少次她受尽屈辱却无母妃庇佑;为了这个声音,就算赔上自己的一切,她也甘之如饴!
“凰儿如何了?”
景元帝一进门就急切地问守在门口的飞云。
“回皇上,公主……还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