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年氏分明是因爱生恨才对!
果然下一秒便听年氏恶狠狠道:“你说只爱我一个,可新人却是一个接一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中可还记得给我的承诺?”
魏帝心里苦涩的不像话,他想说些什么却都是徒劳,而后目光落到季湛礼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年氏道:“他算是柳氏一族最后的血脉吧,只不过不是柳忆礼罢了。”
“还记得……我的二妹妹吗?我记得陛下曾经说过,她文思敏捷若是男子定有一番不俗的作为。只可惜……那年入东南,她如我一般,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直到孩子生下来后方才知道,自己”
一旁的季湛礼看起来并不惊讶,应该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年氏的二妹并非她一母同胞的妹妹,而是昔日柳家抬进门的平妻之女。
她生母在生产时大出血死了,年老将军便将她记在了年氏母亲的膝下,视为嫡女一块儿养大,和年氏的感情也好,不然年氏哪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儿?
当然,造反的原因也不仅仅只是这个,毕竟天下没有那个女子可以为了别的人来算计自己的爱人与孩子,最重要的还是年氏想和魏帝斗一斗,出口憋在心里的怒气。
果然恋爱脑很可怕!
顾意浓神情复杂,却见季湛礼正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魏帝,似乎是胜券在握。
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闪过,还不等她叫太医,魏帝便一口黑血喷出。
见他这般季湛礼脸上的笑意瞬间放大,“其实我并不想要这个皇位,我只是想报仇而已。”
他说的是柳家除柳忆礼其余全部被流放一事,那年魏帝刚登基,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魏帝这个君王也不例外,柳家这个风头正盛的家族,自然成了他下手的对象。
魏帝因为毒发眉头微皱,可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好似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柳家……欺君罔上罪该万死,朕能留你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如此你竟还不满足?”
“留我一命?那个被你留下来的柳忆礼已经死了!死在了寒冬!死在了一群乞儿的手中!柳家世代为官,清清白白!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可还是被你!就因为你要震慑那些不服你的人?就因如此,他们就得落得曝尸荒野?”
季湛礼面上全是讥笑,笑着笑着竟然隐隐有泪光闪烁,“要非如此我娘也不会大受打击,血崩而死!”
面对癫狂的季湛礼魏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就好似看着阿猫阿狗一般。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柳家也算是死得其所。”
这是他给出的最后的解释,也算是侧面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与他给顾意浓的印象完全不同。
她还记得为了漯河百姓步步为营的魏帝,似乎这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父皇你……”
“能够坐稳皇位的人,没有一个手里是干净的。”
他只是淡淡回复道。
说话间他又吐了两口血,原本还一脸解气的年氏突然变得有些不忍,可却死死的攥着袖口不愿关心一句。
魏帝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最后什么也没说,一直到咽气。
年氏见他彻底没了呼吸才缓缓走了过去,所有的仇怨在此刻竟都烟消云散了。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没和你说,比如大皇子是真的失足落水与我无关,又比如……二皇子一事我只是稍稍促成,其实杨漫早就有了杀他之心,好歹是自个儿儿子唯一的对手……”
“你说了要爱我一辈子,可是除了把我困在这个深宫之中,除了给我无限尊荣以外,我活得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说完趁着在场的人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取下头上的金钗插进了喉管。
霎时间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