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丰盛的菜肴摆了满桌,一坛桂花酒香气袭人。小丫头想劝,被明惠一眼瞪了回去,明惠自行起身斟酒,又给苏锦叶倒上。
“叶儿妹妹,快尝尝。”明惠似捧着琼浆般小心地将那酒一饮而进。
苏锦叶前生今世破天荒头一次饮酒,苏府倒也有给女子喝的果酒,可她却无甚机会品尝。
而上世嫁入李家,李承德也曾让她饮酒,可她亲眼见过他的小妾饮了那酒后的放浪形骇,便知他存的酒都不是好东西,不满他将自己当成楚馆女子,强烈拒绝。对酒没什么好印象。
而眼前这桂花酒,的确香甜扑鼻,明惠又不依不饶,只得饮了。
看似清淡的桂花酒,一杯入腹便热气灼灼,顺着喉咙一路都暖了起来。
“啊,好奇怪!”明惠捂着喉咙,笑盯着苏锦叶。
苏锦叶忙劝:“郡主,快吃菜压一压。”
两人女子吃得好欢乐,谁都没注意外面街道之上李承德正驻足仰望。
这苏家三小姐果然和明惠郡主关系匪浅。似乎比那苏锦怜还要好一些。李承德暗自琢磨。而且也更有趣,大白天的带着郡主喝酒?他细长的眸子闪烁,便有了主意,转身向秦王府而去。
他为秦王府办事,平时没少出入王府。虽然跟世子郡主都无甚来往,确也是见过的。他素知嘉安郡王,这个时间会去茶楼听书,便想去碰碰运气。
刚走到王府座落的那条街的街口,果然嘉安郡王带着随丛缓缓策马而来。
“参见郡王!”李承德连忙见礼。
嘉安郡王一看是他也无甚在意,以为他是正要去王府找他父王议事,马也未停道:“哦,是你啊,父王不在府中,有事改日吧。”
“郡王,我不是找王爷,实是有些紧急之事,事关郡主。”李承德跟着马走了两步。
嘉安才带停了马匹,道:“明惠?明惠怎么了?”
“刚刚在下经过泰德楼,见郡主与苏府三小姐正在饮酒,郡主似乎有些醉了。”他犹豫了一下:“在下担心郡主若是在街上醉酒,恐对王府不利。”
嘉安笑得爽朗:“这丫头倒是长了本领!有劳你了,我去接她回来。”
嘉安纵马向泰德楼而去,李承德忙也寻了自己的马跟了上去。
他们上楼时被小二拦了:“两位客官,楼上被人包了,哎客官。”
嘉安岂会管他那一套,一边随从早将那小二架到一边,不顾阻拦上了二楼。
包间门口站着明惠的丫头,一见嘉安来了,皆低头让路。
嘉安掀帘而入,看着两个正吃得起劲的女子,大笑道:“好啊,明惠,在这吃席,却不叫王兄?”
留在包间门口的李承德脸上一黑,秦王这一双儿女,真是让人头疼。
苏锦叶忙起身见过嘉安郡王,却被嘉安拦下道:“三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
苏锦叶知他说的是饮酒之事,脸上一红也未反驳,反倒是一边的明惠嗔道:“王兄,你要吃便坐下,不吃,不要吓坏了叶儿妹妹。”
“叶儿妹妹快坐!”嘉安随着明惠也称苏锦叶为妹妹,倒让苏锦叶的脸更红了。先帝尚在时秦王本就是统兵的王子,故尔秦王府颇有武将之风,嘉安更是不拘小节的性子。
苏锦叶与一位郡王一位郡主同席,本有些紧张,但见他兄妹二人都没什么架子,反而豪爽大气,便也坦然了许多。
三人便一道吃吃喝喝,聊得兴起。李承德黑着脸守在外面。
倒是苏锦叶听嘉安提到是李承德通知他来接明惠的,心里便起了防范。胡氏日前刚刚跟自己提起了亲事,李承德此举似有所图。
不管他是不是针对自己,都要小心些。
“叶儿妹妹竟能在溪中徒手捉鱼?”苏锦叶正寻思着,猛听嘉安惊问,原来是明惠正在跟他讲自己的英雄事迹。
“郡王许是知道,锦叶因为身子不好,是在乡野长大的,故尔有些粗鄙的本领。”苏锦叶并不在意自己那段经历,苦难的生活让她成长,让她分外珍惜眼前的美好。
“改日本王一定要见识见识。”嘉安大为赞叹,要知道这种事在世家小姐中根本是不可能的。
“王兄,我跟叶儿妹妹约好了,如果你想去,便要帮我摆脱这些尾巴,我们才会带你。”明惠得意洋洋地提出条件。
若得苏锦叶与嘉安皆大笑不止。
嘉安猛然一停,却发现窗外的夕阳照在苏锦叶的脸颊,她原来这么美?开怀大笑的样子让人的心都跟着纯净了。
苏锦叶却没有发觉,只顾用帕子遮挡还有些刺目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