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应声,九道疤一手提刀,一手推着挡在身前的小喽啰,快步向我而来:“老子问你,刚才喊他什么?!”我浑身不由地哆嗦起来,眼神飘忽不定。若九道疤与皇帝一家无仇,白轩涵的身份暴露也就暴露了,我怕就怕在这九道疤与白家有怨。
“你刚刚是喊的是白轩涵吧?”九道疤揪着我的衣领,声音与之前相比,弱了许多,但那眉眼间怒色却未消减。我不敢冒险,他木讷地摇头:“不是,他不是……”
“胖子!”九道疤身后传来白轩涵的不满声,他回过脑袋但见白轩涵扬起头,他那双映着火光的眼眸里闪动着狼一般的傲厉色:“别对你白大爷的书童这么凶,当心死无全尸!”白轩涵的话音刚落,数十名身着夜行衣的人从四面涌了出来,为首的便是白真。众人扬剑便杀,眨眼间,院里的人倒了一半。九道疤与十一娘甚显无措,我趁势挣脱那大汉的束缚,急冲到白轩涵身旁。
白真杀光了眼前挡路的小喽啰,亦跳到白轩涵身旁。白真一把推开我,将白轩涵搂在怀里:“王爷!”
“无事。”白轩涵轻轻扒开白真的手,我试探性地伸手扶那白轩涵。白真瞪着我,我顶着那炙热的仇恨目光,将白轩涵搂了过来,一边伸手揩着白轩涵唇角的血,一边泪涌不止。白轩涵憨乎乎一笑:“童儿,对不起啊,搅了你的洞房花烛夜。”
“白轩涵,你是不是有病啊。”这满身的血与那一脸的灿笑堆在一起,实在不相衬。我的心不知被什么东西揪得暗暗的疼,忍不住哭出了声:“明明可以平安下山,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
“我的确有病。”白轩涵往我怀里靠了靠,凑近我耳畔软声道:“此病名唤相思,只有童儿一人能够救治。”情早已种下,这刹那间的心动,只为更为地铭记。我紧紧搂着白轩涵,在他耳畔弱弱地应了一句:“我真该去买一份保险,先前没摔死,现在快被你吓死了。”我从未想过白轩涵能讲出这等情话,一个男人,一个王爷,到底是用了多深的情,才会对着另一个男人讲出这话。
惨叫声小了,院中躺了数具尸体,没死的小喽啰齐齐跑到九道疤与十一娘身后。蒙面人全部立在白轩涵身旁,九道疤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十一娘亦跟着双膝跪地。九道疤脸色甚白:“白锦王爷,陈仓有眼不识泰山,陈仓该死。”
陈仓?白真似想到了什么,本就难看的脸又黑了一分,“你的确该死!王爷曾救过你二人的贱命,如今你二人却将王爷伤成这般模样!”白真提剑上前,十一娘见势侧身相护:“不要伤我哥,这事是我的错,求白锦王爷饶过哥哥。”
“白真,暂且留下他二人的性命。”白轩涵的声音稍显无力,我后知后觉:“快去找李爷。”白轩涵身上的伤口不仅多,而且还深,若是再晚一些,那血可真要流尽了。
我打横抱起白轩涵,这刚走两步,我的腿就开始发软,双臂发酸。白轩涵原本就不重,自桐城受伤以来又轻了许多,只是赵怡这副身躯太过柔弱,我抱着白轩涵险些跌倒,白真甚恼,大步跨过,一把将我怀里的白轩涵夺了过去:“王爷若是摔了,你有十个脑袋都赔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文】
第24章夜逃
我甚觉自己无用,委屈巴巴地跟在白真身后,随其一同进了屋。李老头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白轩涵身上的伤打理完毕。陈仓兄妹被白真扔进厢房,好好的洞房花烛闹成这般模样,迎风寨上的人皆惧不敢出声。这深山老林就本静得厉害,此刻又多了一抹死寂,压得寨上众人心里沉闷厉害。
白轩涵的伤势深重,李老头儿包扎间,他敌不过疲惫睡了过去。我与白真皆守在屋内,白真立在床头,看着白轩涵那憔悴模样,气得没有好脸色,我窝在床尾,不敢作声。原以为白轩涵这一觉会睡很久,这天刚刚放亮,他便睁眼醒了过来,白真立马上前,“王爷,可是要水?”
我试探性地起身摸向床头,走一步看一眼白真,生怕那位大哥按不住体内怒火,提剑削了我脑袋。我摸到床头,绵绵地唤了一声:“公子。”顿时感受一道灼热的光芒,我厚着头皮又往白轩涵身前靠了靠,白轩涵微微一笑:“过来。”我抬眼望了望白真,白真黑着脸退到一旁。我趴在床头,“公子,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会儿天色还早呢。”
“刚才梦到你又悄悄走了,想着快点醒过来好去找你。”白轩涵微微挪动手臂,抓住我的手:“童儿,我可以护你周全,别再走了。”以前最嫌弃电视剧里这种煽情的桥段,如今自己竟成了剧中人,想来多少都有一点讽刺。我反捧住白轩涵的手,挤出一个苦笑:“公子,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除非你亲自赶我走,要不然我死都会赖在你身边。”
眼泪奔涌之际,背后哐当一声,我回头一看,那扇被外力撞开的木门孤零零地来回摆动,屋中已不见白真身影。白真对白轩涵的好,我从第一天就看了出来,每每对着白轩涵,白真那狠厉的眸光总要温柔几分:“公子,白真他……”
“不用管他。”白轩涵紧紧抓住我的手,慢慢合了双眼。许是我方才的话让白轩涵安了心,这一觉,他睡了整整一天。
第二日一早,我喂白轩涵吃了一碗清粥,与他腻歪之际,白真敲门唤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