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古人没接触过西药,又或许是对症,两小萝卜头在服下药液后差不多一盏茶的工夫,高热便缓和了下来,林小月悄悄拿了体温计给两小只测了下,已经降到38。3度,她总算是得以松了口气。
林老爹、苗氏和林招弟三人见两萝卜头明显没那么难受,悬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之后便有了闲心,围着色泽艳丽的药水惊叹不已。
忙活了通宵,林小月再是铁打也扛不住,抱着两小只小心蜷缩着身子,倚在垫子边上闭上眼补一会眠。
至于外头冲天的血腥气,她也懒了操那份心了,老天爷这是憋得狠了,一口气将前头几个月没下的雨一次性全给补回来。
大雨滂沱,仿佛是在天地间挂起了一道水帘,让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自然也将一地血泊腥气彻底冲散。
林招弟对着“神仙”赐于的仙药感叹连连,转头,发现三妹筋疲力尽,闭着眼,直接睡倒在小四小五边上。
一身血呼啦差的,头发蓬乱,被狼爪撕得破碎的衣服上全是泥浆和血渍。
也是,自从上路后大伙都没能好好休息睡个囫囵觉,又来回折腾着找人,吃的也不好,半夜遭狼袭还冲在最前头。
也得亏三妹天生神力,上回生死边缘走一趟,回来后力气似乎更大了。否则,他们这一家子伤的伤,弱的弱,天晓得还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
如今整得一身邋遢狼狈,那都是为了护着家人。
林招弟心疼妹妹,亲自打了水帮林小月从头到脚擦洗干净,回头给她换了身干净衣裳将人塞进被子里。就这一番折腾下来,也没能将林小月搅醒,可见是真把人累得狠了。
其实,林小月在林招弟靠近她时便有所察觉,见人是自家二姐,对自己又没恶意,这才不管不顾沉了心神,让自己陷入深度睡眠。
另一边,林老爹和苗氏见状,不由心里酸了酸。都是父母没能立起来,才逼得自家闺女不得不强硬起来,豁出命去挣一条生路。林老爹和苗氏不由为此深感愧疚,哆嗦着嘴唇,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苗氏又要掉眼泪,林老爹也不多说,拍了拍媳妇的手,示意让她找点酒啥的给小四小五擦擦身子。丫头们都受累了,他们两口子大事做不了,照顾小的这点锁事还是能担得起来的。
古代的人们除了遵循医嘱按时服药,用温水或酒退烧的物理常识,大体老百姓还是晓得一些的。
自家男人发了话,苗氏像是得了定心丸,起身拿了木盆舀水去了。就连一直抖着手,忙活个不停的小草,也被林老爹劝着先去睡会觉,没得累瘫还得再多照顾一个人,最多半夜有事了再喊醒她便是。
好一通忙活下来,各人都累得不轻,除了白天只能躺睡养伤的林老爹撑着守夜,其他们都沉沉睡去。
……
直到第二日午时。
林小月睡了个饱才堪堪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往外一瞧,老天爷跟宣泄似的,瓢泼大雨一直往下灌个没完,别说是把之前干棝开裂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再不停,怕是旱地都得淹成水田啰。
小四小五在昨夜喝了药后,出了一身汗,如今烧已经退下去了,早早的就醒来睁着水旺旺的大眼睛四下转悠。瞅着在边上睡得喷香的二姐和三姐,张开口就要抱过去,被一直注意着她们动静的苗氏赶紧拦下。
两小萝卜头吃着小草姐姐熬得软烂香香的白米粥,得知昨夜被二位姐姐保护着,没让趁夜偷袭的狼把她俩叼走吃了,心中感动不已。
再看二姐和三姐眼底一片青黑,睡得昏天黑地,也晓得姐姐们该是耗尽了心神,纷纷捂住小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保证一定不会吵醒姐姐们,让姐姐们好好睡个饱觉。
两个小萝卜头就算得知姐姐们昨夜鏖战群狼的壮举,想看看那一地横七竖八的狼尸,可惜病去如抽丝,两小家伙手软脚软,全身无力,只能依靠在苗氏怀里,尽量抻着脖子往山洞外看。
可惜,风大雨大,天地被笼罩在一片水雾之间,两个小萝卜头就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也只能看到山洞外白茫茫的一片,其他啥都看不清楚。
小草为了满足两个小萝卜头满腔抑制不住的好奇心,特地披了蓑衣,咬牙忍着心底对野兽的恐惧,踮着脚,小跑出去给拖了头野狼的尸体回来给两小家伙瞧热闹。
不过,外头风大雨大,还真是唬人的很,只出去回来这么一趟工夫,小草就被兜头迎面灌了满嘴雨水,就算身上披了蓑衣,下身还是免不得被雨水淋了个透彻。
……
等林小月醒来后,察看过两小萝卜的情况,又给她们再喂了次药,控制病菌感染,之后就把药水收了起来。
两小萝卜头吃药倒是听话,没想像中的抗拒。当然,很大一部份原因,可能是因为现代西药颜色鲜艳,而且口感少了中药的苦涩,甜津津的还带着一丝果香味,这才颇受小朋友喜爱。
待给小家伙喂了药,让她们继续煨被窝里,免得受了风再次加重病情。
小萝卜头们如今可是对自家三姐崇拜的不行,俨然一副迷妹样儿,林小月说什么,她俩就乖乖听着,绝对不带半点不情愿。
林小月就坐在小家伙旁边,一手托着碗,喝着没掺石子煮的白米粥,一边看着山洞另一侧被小草和林招弟合力拖进来,堆成一座小山似的二十多具狼尸。
包括林老爹在内的所有人,好像在一夜之间都克服了对野兽的恐惧,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处理狼肉。
林小月不缺肉吃,可也不能大大咧咧当着众人的面,把空间里囤的肉拿出来。眼下大雨封路,也不知多久后才能风停雨歇,继续上路,众人闲得无聊,想着不如囤点肉,备头后面路上吃。
林小月抿了抿嘴没说什么,虽然她猜测这些狼不知吃了多少死人,但她不能说。好不容易大伙克服了对狼的恐惧,自己张口秃噜出来,还不得把人给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