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姒淡泊一笑,只又问:&ldo;太医回过话了?&rdo;
莺时点头:&ldo;都是按您吩咐的回的,您放心。&rdo;
夏云姒点了点头。
郑太医依照先前的安排回过话便好,这是最才是其中最紧要的一环。
她需要透过太医的口告诉他,这孩子这样轻易地没了不止是因为她没有察觉,也不止是因为吉徽娥的酒,而是因为他近来还常召她侍寝,才致使胎像这般不稳。
‐‐诚然女人有孕两三个月都还没有察觉的很多,亦不免有许多再这期间都照样在行夫妻之实,他也必会拿这个安慰自己。但太医这般直截了当地说出原因所在,那份愧疚到底是消不去的。
他有所愧疚,才能助她成事。
夏云姒长吁口气,又道:&ldo;那酒到底怎么回事?&rdo;
莺时摇头:&ldo;宫正司还在查。当下……确是从娘娘的酒盏、和贵姬的酒盏、与顺妃娘娘的酒盏之中都验出了滑胎药,就连吉徽娥酒壶中未倒尽的酒里也有。顺妃娘娘没有孕事喝了无妨,您与和贵姬若喝,必定滑胎。可是……&rdo;
莺时越想越不明白:&ldo;当时她斟酒之前,确是请太医验过的呀。若说太医被吉徽娥收买,瞧着也不像,这般明显的事情摆明了要掉脑袋,太医也不是傻的。&rdo;
最后莺时又一叹:&ldo;真是蹊跷。&rdo;
是蹊跷。她能理解吉徽娥敢给她和顺妃喝酒是因觉得她们两个都没有身孕,喝也不打紧。可若药真就下在酒中,和贵姬喝了岂不是也要当场发作?
当场发作,吉徽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这也傻得太过头了。
夏云姒一边沉吟,一边着人备了膳来服侍盥洗。坐到妆台前梳妆之时,小禄子进了屋来,到她跟前就磕头:&ldo;娘娘,和贵姬来了,正在外头……跪地谢罪,不肯起来。&rdo;
夏云姒沉息:&ldo;让她快进来。就说我也刚小产,别让我出去请她。&rdo;
小禄子又磕了个头,赶紧退出去照办。这话果然奏效,和贵姬很快就被请进了屋,只是已哭成了个泪人。
夏云姒生怕她再跪,忙递了个眼色,示意宫人直接搀她去罗汉床边坐,面上苦笑道:&ldo;你谢什么罪,又不是你的错。&rdo;
&ldo;都是因为我……&rdo;和贵姬泣不成声,&ldo;我怎么就真让姐姐为我尝了那酒!让姐姐的孩子为我的孩子抵了命!&rdo;
夏云姒转回脸,对着镜子,淡然摇头:&ldo;你不必这样想。人各有命,原是我与这孩子缘分不到,和谁也没有关系。&rdo;
她很少这样恹恹,颇有身心俱疲之相,让人听了愈发愧疚。
和贵姬果然愧意更甚,然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抽噎着沉默了半晌,便道:&ldo;我这孩子若平安降生……便也是姐姐的孩子,日后皇上对他的恩赏也好、洛斯对他的顾念也罢,有他一份便有姐姐一份。&rdo;
夏云姒却显不出喜悦,犹是那副淡淡的样子:&ldo;多谢你了。&rdo;
和贵姬咬一咬唇:&ldo;姐姐好生养身子……日后再有了孩子,必能好好生下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