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存活在这个世上,就一定会与周遭有联系,即便是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将联系尽数斩断。
飞往寰城的飞机上,雁椿睡了一觉,断断续续梦到一些高中时的片段。
他发现自己对高中还是有所怀念的,不仅是因为遇见了荆寒屿,还因为那是他人生的一道分水岭。
他在至关重要的青春期转学,见识到了在桐梯镇不可能见识的,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其实他一直在变好,只是很多时候他不愿意去分析那些与细枝末节无异的小事。
降落之前,荆寒屿将雁椿叫醒,“快到了。”
雁椿睁开眼,低头看了看右手。
荆寒屿刚才拍过他的手臂,但手已经收了回去。
雁椿合拢双手,右手似乎还停留着被握住的触感和温度。
在他睡着的时候,荆寒屿偷偷牵他了,可能牵了很久,当他在高空梦见学生时代时,荆寒屿一直牵着他。
叫醒他的时候,又矜持地松开。
雁椿低低笑了声。
荆寒屿拧眉问:“笑什么?”
雁椿将手伸过去,“还牵吗?”
飞机降落了,巨大的轰鸣和振动淹没了雁椿的声音,荆寒屿只看见他嘴唇动了动。
持久的滑行中,雁椿主动牵住荆寒屿的手,手指分开手指,十指相扣。
“下次这样牵。”
飞机停稳时,雁椿说。
屿为在国内的总部设在寰城,荆寒屿早就知道,总会有和索尚对抗的一天,所以与其躲,不如正大光明站在索尚的地盘上。
荆寒屿要回来的事没多少人知道,李江炀亲自开车来接,看见雁椿和荆寒屿一起走过来,兴奋简直写在脸上,就差没喊出“你把老婆抓回来了”。
荆寒屿向来不跟李江炀来客气那一套,倒是雁椿大方地打招呼,“李总。”
李江炀的智商全奉献给了屿为的产品,脑子里装的估计都是代码,一时不知道怎么叫雁椿。
都怪当年荆寒屿喝醉了那句“我老婆跑了”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以至于老婆二字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老,老……”
荆寒屿眼刀刮过去,李江炀终于正常了,“老师,欢迎来寰城。”
雁椿被叫惯了老师,哪能听不出李江炀刚才其实想喊另一个称呼。
但他不至于显露尴尬,装作不知道,“谢谢李总来接我们。”
“这算什么!”李江炀打开了话匣子,“他就会指使我,一会儿叫我回国,一会儿叫我去骊海,他要去骊海,就把我一脚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