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鞶囊破了,阿满可以愿意帮忙。”顾岫也学着她讨价还价,若是得的太轻易,只怕日后会被当庖厨使唤。
缝鞶囊?楼满烟不愿意,不自觉的便摇摇头。
眼看着两人视线开始缠黏,旁人便挪开眼四顾。
确定自己口腹之欲能得到满足后,竹秋乐颠颠的离开了。
楼满烟既不愿意为他缝鞶囊,总不好什么都做等着吃白食。思来想去她还是捡了最轻散的活儿。
屋舍靠林,林中堆积着不少枯枝断叶,楼满烟兀自拾起地上的枯枝,便听到哎呀一声,抬眸望去,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花布衣的妇人,她手里拿着一棵白菜,像是从地窖里刚挖出来的,裙摆上还沾着泥土。
“姑娘是从城里来的吧?要去何处?”
楼满烟见过她一回,原是想租她们家的院子住上几日,可那妇人家中地窄人稠,吵闹的不成样儿。
这一趟出来本不就愿高调,楼满烟随后敷衍一句,“嗯,出来见见世面,寻个能让人心驰神往的胜地,在憩上几日。”
妇人一听,酸溜溜的道,“还是城里人有这份兴致儿,我们村中,每户黎明即起,夜幕方休,皆是身系苦海,命运多舛之辈。”
楼满烟颔首,连拾柴的动作都别具优雅,“恩,谁说不是呢。”
妇人被噎了一下,捧着白菜狠狠剜了楼满烟一眼便骂骂咧咧得走了。
她对妇人的眼神与咒骂视若无睹,若是换作从前她自是要将人教训的,为了不暴露行踪她不得不低调做人。
两刻钟后,顾岫做好了鱼。
寒纱和明芜分别炒了几样家常小菜,一群人分了两个地儿用饭。楼满烟和顾岫在堂屋,寒纱的等人在侧屋小厨房内。
白色的瓷碗分别盛着红烧鱼和煎炸鱼,一个酥烂鲜嫩,色泽橙红,浸透着酱汁的香浓,令人垂涎欲滴。肉质细腻,入口即化,回味悠长。
煎炸鱼,外酥内嫩,金黄的外皮色泽诱人。食之,香脆与鲜嫩相得益彰,味道令人陶醉。
她对顾岫竖起大拇指,“小顾好厉害。”
可不是怎地,她却宁愿他的手艺不怎样,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消弭他从小受到折磨与痛苦。
顾岫微微一笑,似乎早料到会如此,越发显出几分从容,“下回给孤缝好鞶囊,孤会再为你做好吃的。”
“好。”
她回答到干脆,顾岫禁不住狐疑看去,“如何又愿意了?”
“鱼,很好吃。”楼满烟没有继续沉溺在过往之中,挤出一丝笑,给他夹了块鱼。
他凝视好几息,见她只是安静到吃着,便也不再过多揣测。
村路三面环林,入夜后树影交错,林间风劲。
屋子里的油灯被吹得东倒西歪,楼满烟坐小杌子上给顾岫缝鞶囊,一针一线格外用心,奈何缝补的功夫不到家,略一瞧便能看出粗劣。
呼的风声一过,油灯摇曳,连着她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
火星子吧嗒一下,落在她指腹上,手指猛地一抖,针尖正好插进指腹中,恰在此时,远外传来一阵响动,她正要出门探个究竟时,房门被人打开了。
来人除了顾岫,还能有谁。
她放下针线问,“外面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