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前狂奔的战马,似乎没有想要顾忌主人的意思,一个眨眼,便淹没在了人影晃动重叠的战场之中,才刚落马砸落地面的两人,一个瞬间随即又翻身而起。丢了武器,让项凌青只有赤手双拳的与鹤云霄对博,两人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揪扯撞击,分离而后又揪扯到了一起。
两边主将落马之际,突然传来的一声喊杀铺天盖地而来,喊声未停,那突然蜂拥而出的人影却是对着自己的敌军,给予毫不留情的击杀,一刀下去直穿身体,如此声响在已经进行了战斗中的战场里面而言无疑的格外突兀。
没有理会这叫声震天的喊杀声到底是那一边的士兵,伸出的双手当下项凌青对自己的攻击,鹤云霄随即下盘一扣,膝盖一侧,便将项凌青逼得单膝跪地,在项凌青手肘后拐预想挣脱之际,鹤云霄却是突然拔了自己小腿上的短刀,扬手一挥,刀身直接逼上项凌青的咽喉,还见了醒目的红痕。被人这般制服,向凌霄单膝跪地身体后仰紧绷的样子,睁大的双眼,眸中瞳孔瞬间缩小数倍。
他居然被这个从未谋面的人给制住了?
&ldo;蜀国项氏一族,呵,我看……也不过如此&rdo;
在项凌青惊在原地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响起了这带着几分轻蔑的笑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愠怒,想要挣扎开来,结果却是被他擒得更牢,丝毫挣脱的机会也不留给项凌青。
看眼主将落了马背还被人擒了,蜀国士兵心里一慌,居然有些没了章法,遇敌袭来,竟是被人打得连还手似乎都成了问题。
如此境况,莫怪乎鹤云霄会这般轻蔑不屑。
☆、第十三章:夺郝林,遇旧人
这一战,从晨曦时分一致持续到正午之时便宣告结束,鹤云霄安排的人合着北堂浩给的士兵配合,不但破了项凌青的布阵,还硬是将之生擒回来,一解被困之态,北堂浩与胡逸云还有柩澜枢等人便纷纷领兵直攻郝琳,不敢怠慢的司马萧逸顾不得那人现在如何,只是骑马上阵随着柩澜枢等人,一齐朝着郝琳城挥军而去,而蜀国那边本该是胜券在握的战斗,不到三日居然便成了这般局面。
四人带兵而出,来到这郝琳城下,城上的蜀国士兵见他们来势汹涌,多半也猜到是项凌青那边倒了,于是还不等主帅吩咐,就纷纷搭箭拉弓,对着城墙底下宛如潮水涌来的南晋士兵,放箭射了过去,可是射出的箭几乎全都被那群最为前端,手拿盾的士兵给挡了下来,造成的伤亡根本不大。
柩澜枢骑马坐在司马萧逸的身边,微抬的眸看了一眼城墙飘扬的旗帜,旗帜上写着一个即潦糙又大的扎眼的蜀字,想都不想就摸出了马鞍上的羽箭,将弓拉成了弧形对着那面旗帜一箭射了过去,锦旗落地,便好似已经决定了生死一般,蜀国士兵似乎力不从心,极力的想要挽回什么却也是徒劳无功,南晋士兵搭了云梯攀梯而上,一个错手的时间,只要有一个人爬到城墙顶上,就会见连着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最后,城楼被人控制,城门大开。
&ldo;进城!&rdo;射落了蜀国旗帜的柩澜枢扬手一挥,随着一声高亢的喝令,南晋军队便犹如海浪翻滚一般,涌进了这被蜀国霸占了六个月的郝琳城。
面对这一混战,老百姓们都拼了命的往家里的床底下和灶台底下躲藏,似乎生怕受其连累一般,而显然他们也是多想了,自己国家的军队怎么说也比入侵者的好,南晋进队从进城开始,除了对蜀国士兵的追击截杀,并没有伤害过一个无辜的百姓。
而在城里客房的项洛秦兄弟,才刚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南晋军队已经攻了进来,快得简直叫人有些措手不及。想着自己的五哥,怎么可能在一个早上的时间便兵败如山倒,离开了这项凌青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出了门,项倾城便随手抓了一个吓的胡乱逃逸的蜀国士兵,厉声喝问:&ldo;这是怎么回事?南晋军队为何这么快便攻了进来?你们的项将军呢?!他不是与敌军交战去了吗?&rdo;
项倾城这人安静起来没有一点的杀伤力,可一旦他怒了之后,那被他隐藏下来的犀利之气便会无所遁形,犹如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剑,直在人的心口打转,硬是将人吓的三魂去了两魂,而那被项凌青抓住的小兵,很明显就是被他震吓住了,双腿发软的摸样,我了片刻才说了一句:&ldo;项将军不是战死就应该是被擒了,不然南、南晋军队怎么可能一天的功夫就攻破了这郝……&rdo;小兵话音都还没有说完,背后便被人射了一箭,银色的肩头泛着点点血光直穿心脏。
这小兵中箭倒下的样子,便是死了双眼不曾合上,似乎死得不甘一般,项倾城淡淡看了他的死状一眼,面色冷静的几乎看不出还有其他的神情,只有额上那一双细长的眉,微微轻拧。
战死……六哥半年前就是战死在寒江口,而如今五哥难道也战死在这郝琳城了吗?
心里想到的东西,让项倾城的眸低浮现了几许愠怒的屠杀之意,而就在他才刚刚拽紧了自己垂在身侧的拳头时,那成群的马蹄笃笃声,合着不知是多少的脚步声响,却忽而从旁传来,他自己却像是不为所动一般,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前面来的人马,看着他那纤弱的身体分明就是透着君子如兰的气息,一袭浅色的靛蓝衣衫,偏又完全没了印象中的那份弱不禁风,相反的却透着几分冷冽的犀利之感。拉住自己的缰绳,司马萧逸的眸低透着几分疑惑和戒备:&ldo;洛熙……?&rdo;这个人的名字他还记得。
&ldo;项凌青呢?&rdo;站正身子看着那在前面停下来的大军,不理会一旁的柩澜枢,也无视那皱眉看着自己的胡逸云,项倾城冷眸看向那开口叫唤自己的人,起唇问得第一句话便是自己的五哥。而他口中询问的人却让司马萧逸眸色略冷:&ldo;你与他是何关系?&rdo;有感觉在告诉司马萧逸,眼前的人不是他们南晋国的人。可是他又……也许他是蜀国的人?一想到这点,司马萧逸随即冷了面色,伸手一指便冷然下令:&ldo;将他拿下!&rdo;这个人不得不防。
可让司马萧逸没有想到的时,当士兵领命上前,正准备将他擒拿住的时候,只听的几声刷刷声响,那奉命上前的几人眨眼间全然倒地不起,每个人在脖颈处,都有一条细的几乎难以发觉的红痕,便是死了,双眼也未曾闭上,似乎还没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一般。
项倾城出手太快,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做的,只是当大家都反应过来之时,只看见他动作不变的站在原地,手里未有半点兵刃。
这一认识,叫柩澜枢眸色沉了些许,胡逸云和司马萧逸则有些惊在了原地,连看着项倾城的眸色,在刹那间也变得格外小心谨慎起来。
&ldo;我再问一次,项凌青呢?&rdo;冷下的声线,依旧透着他说不出的华美,看着那一群人,他朝前踏了一步,似乎若没有人能给他想要的答案,他就预备做些什么一样。而也就是在项倾城话音才落之际,四周又涌出了数十来名士兵,都手拿长矛的将他围困起来,叫喊着就将长矛朝他的身体刺去,他不为所动只是眸光一闪,身体一轻便是轻松的避开了四周涌来的兵器,在次落下之际,却是单脚脚尖踩在那些因为想要杀他而重叠在一起的长矛之上。
胡逸云见他身手利索,轻功也甚是厉害,皱皱眉,几乎没有多想便突然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直朝项倾城攻去,可项倾城对于他的攻击,却是单手背负身后,左躲右闪并不回手,这让胡逸云心里怒意横生下手力道更狠,身体腾空再次轻跃而起欲朝项倾城做出致命一击,谁料项倾城却是突然翻飞而起,被风撩起的衣襟直猎猎作响,而那些个将项倾城围住的士兵却是因此一时间控制不住的全都朝着四周砸去。
在脚尖落地之际,对于胡逸云的紧逼不放,项倾城终是有了反应,伸出的一掌,击打在胡逸云的心口,反手夺下他手中的长枪,而就在项倾城似乎打算杀了胡逸云之际,司马萧逸终是看不下去,飞身上前,拔了腰间的佩剑,便一剑挥开项倾城那几乎要刺穿胡逸云的长枪。
身体回旋后退两步,停下运作的项倾城才刚一抬头,随即赫然举了手里的枪,毫不犹豫的对着司马萧逸的胸口刺了下去。
&ldo;殿下!&rdo;
&ldo;殿下!&rdo;
柩澜枢与胡逸云才刚看清楚了项倾城的动作,结果司马萧逸的胸口却已经见了红色,除了眉宇轻拧,司马萧逸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只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
南晋京城的酒肆之中,他们是有点交集,可那样的交集,一旦跟自己骨血相连的兄长比起来,就根本不算什么。
眼见这司马萧逸为了胡逸云,居然被项倾城所伤柩澜枢微微拧眉,伸出的手摸向马背上的弓箭,弓弦紧绷发出咯吱的声响,三箭紧握,箭尖对着前方项倾城的身体,仅是一个弹指之息,他五指一松,弓上箭的随即咻咻咻的飞射而出直朝前面的项倾城飞射而去。
松开了自己握着长枪的手,项倾城闪身腾翻,才刚避开了这直朝自己射来的冷箭,未了脚尖才刚踩了地面,咻咻咻的声响居然是三箭齐发,站正的身子向后一侧,才刚避开其中两支冷箭,还未再做出多余的反应,手臂之上兀然传来一阵疼意,项倾城反射的伸手一摸,却是自己的手臂在他刚才闪身之际,被其中一支冷箭贯穿了臂膀,而就在项倾城伸手捂住伤口之际,柩澜枢再次的拉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叫人防不胜防。咻咻咻的声响在次传入项倾城的耳中,让他拧紧了自己的眉,正当项倾城预备强硬的将插在自己臂膀上的羽箭拔出时,眼前却是忽而的人影一闪,熟悉的人影,握着兵刃挥断那些直朝他身上射来的冷箭,一把抓了项倾城的手臂,就带着人飞身而走。
看他两人的身影眨眼便不见了踪迹,柩澜枢沉声喝令:&ldo;全城搜捕!不得放过一丝蛛丝马迹!&rdo;
&ldo;是!&rdo;一旁的小队士兵得了令,随即拔腿就朝着城里的各个角落串去,寻找可疑人员,而一旁的司马萧逸从被项倾城刺伤之后,非但没有想到自己目前的情况,转而看向身后的胡逸云:&ldo;你可有受伤?&rdo;
&ldo;末将该死!让殿下负了伤!&rdo;
看胡逸云说着就要跪下领罪,司马萧逸伸手一托将人扶了起来:&ldo;这点伤不碍事&rdo;他能感觉到,项倾城对自己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刚才那一枪,会直接穿了他的身体,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当日酒肆里面那个我见犹怜弱不禁风之人,今日重遇居然会像变了个人一般。
☆、第十四章:战事休,父子聚
胡逸云的鲁莽行事,害的司马萧逸为了他而负伤,罪名不大,但也少不了军棍一顿,二十军丈胡逸云是跑不了,深知军威不可触这个道理,司马萧逸也并没有太多干涉北堂傲天,入了郝琳城,北堂傲天还有诸事要做,领着自己的儿子还有另外几位将军便直接去了主城楼,司马萧逸的伤势经军医看过,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