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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宗祠的脚程,不过片刻罢了。
今年的冬来的格外寒,家家户户都憋在家中鲜少出门,如今天气转暖,村子里又出了一件热闹事儿,自然不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纷纷前来看热闹。
毕竟,上一次这般热闹还是麦收时叶家叶如意和沈家沈墨闹的那一场,如今,这女角倒是没变,仍旧是叶如意。
这段时日,那叶如意家倒是变了不少,村子里不少人都瞧着叶家那本来寒酸的木栅栏大门变成了大红木门,上面还镶嵌了两个古铜的门鼻,气派的紧呢。
叶如意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态,也只面不改色的跟着往宗祠里走。
村正孙大山和几个长辈都已经到了,一旁站着李春花以及她的女儿女婿——王桃红和杨武。
地上,摊着一对被踩烂的兰枝、梅枝。
这个时候的村正,身子已经有些不好了,脸色干瘦,骨瘦如柴,手里攥着个拐杖,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都安静,王李氏,你说说把大家伙叫来有什么事。”
“村正,”李春花朝着叶如意望了一眼,又看了眼地上的花枝,“咱们都知,杏花村上可追溯至二三百年,这西山更久,怕是几千年都在此处,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西靠西山,东有东河,这些年来,杏花村村民虽不说人人安生,但也算安居乐业,尤其在村正您的指引下,更是好了许多……”
恭维的话谁都爱听,孙大山紧皱的眉心舒展了些。
“可是,就在年前,我这不孝的侄女……”李春花手指叶如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竟私自去了西山,砍树卖柴不说,毕竟咱们都靠这个吃饭,然她却砍秃了半山花枝,本秀丽的西山,竟生生给她毁了……”
“我并未砍秃半山……”叶如意刚欲辩驳。
“你听她说完。”村正敲了敲拐杖。
叶如意哑口无言。
李春花倒是得意睨她一眼,“这西山,是老祖宗们赏给杏花村的宝贝啊,传言上有山神坐镇,守护一方平安,那花,便是给山神的贡品。可如今,那些花都被叶如意砍了,卖了银钱,山神动怒,今年杏花村才比以往严寒,咱们的庄稼地怕是被冻坏了不少,就连叶如意家那个叶满仓都得了报应,从山崖上摔了下去……”
“而她,叶如意!”李春花瞪着叶如意,“却枉顾天伦,为了银子,砍花毁山,自己倒是富裕不少,却让全村人替你承受山神之怒……”
山神,天伦……一席话,说的周遭之人窃窃私语。
村中人多愚昧,对山神一事虽有信有疑,可终究是宁可信其有的。
叶如意听着李春花胡扯的这些,心中不由冷笑。
李春花从未读过书,大字都不识一个,什么时候会说这些场面话?倒是她那个女婿杨武,听闻年少时读过两年学堂,这才能做信使的差事,这些话,怕是杨武编的吧?
事实上,叶如意的确猜对了,杨武自娶了王桃红后,在县里做工一直为人羡慕,自觉高人一等,可那日秦御出现,竟将他衬的如同跳梁小丑,心中愤愤难平,一听说李春花对叶家极为不满,这才撺掇着闹了这事儿。
毕竟……村子里眼红叶家的不占少数,加上那西山的花枝年年都有,可偏生被叶如意折去做了生意,心中更是不平。
“……叶如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终于说完长篇大论,李春花看着叶如意,满眼得意洋洋。
叶如意垂眸静默片刻,道:“我爹跌下山崖,乃是我做花环香包生意之前的事。与山神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