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顶嘴!”
叶如意一进屋,就看见李荷花拿着扫帚追满屋逃窜的叶小宝,叶小宝一见来人,匆匆忙忙躲在她身后:“姐,你说,要不要我蘸猪油?”
“娘,怎么了?”叶如意看了眼躲自个儿身后的小宝。
“这兔崽子偷吃猪油!我吊到西屋上头都被他翻到了!”
叶如意了然:“吃就吃了。”
“那哪行?”李荷花望了一眼门外,“这你要是悔了,娘还盘算着把猪油还回去呢……”
“娘。”叶如意无奈,“我不会悔的。”
“那可难说……”李荷花嘀嘀咕咕,“沈墨那孩子可是在门口跪了半个时辰了,诚心的紧哩……”
前世他还周旋利用了她三年呢……半个时辰算什么?叶如意心道,嘴上却说:“好啦,娘,你先去帮爹把麦子收缸里,我来做晚食。”
刚收麦,麦子都是新的,磨出来的面也带着甜。
叶如意和着面,想了想,去了西屋把剩下的猪油拿了来,洒了一点在面上,擀平,切成饼条。
灶台上水烧开了,饼条下锅,合上锅盖,一旁,小宝却偷偷摸摸窜了过来:“姐——”
小手摊开,一枚珠圆玉润的鸡蛋。
“哪来的?”叶如意顿了顿,还是把鸡蛋接了过来,顺手打进汤里。
“刚刚大花下蛋没叫,我偷偷摸摸捡来了。”小宝嘿嘿一笑,一手蘸了点猪油跑出去了。
叶如意笑了笑,把鸡蛋打碎,汤饼也好的差不多了。盛碗之后,她干脆把仅剩的猪油倒在四个碗里。
猪油吃了,婚退了,正好。
“小宝,叫爹娘吃饭。”
“好嘞——”
这一夜,叶如意难得睡个好觉。
哪想到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门口的哭嚎声给吵醒了。
李荷花和叶满仓显然也没了睡意,叶如意起来时正看见叶满仓披着件粗麻衣裳骂骂咧咧往门口走去。
“……最毒妇人心,大家都来看看那,这老叶家有多狠,我儿昨儿个一宿没回,都在他老叶家门口跪着,他们倒好,睡得踏踏实实的,可怜我儿一个书生,身子怕都垮了!”
“叶如意啊叶如意,我老太婆退的亲事,你折磨我儿做什么?我儿冤枉啊……”
叶如意还没到门口,就听见熟悉的长呼短叫。
“沈寡妇你胡说什么呢?”叶满仓打开木栅栏,看着围了一圈的村民,气的连咳几声,“婚是你退的,昨儿个沈墨跪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了,哪来的跪了一宿?”
“你还说,你还说……”沈寡妇走到角落,沈墨靠在那儿脸色苍白,眼睛也睁不开了,“我儿脸色是作假的?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就去衙门告你,告你草菅人命,害了杏花村唯一的秀才……”
这罪名可不小,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沈墨考上秀才时,县令还让村正前来问候了。这村正乃是一村之长,在这村里头名望的紧,是以,叶满仓即便脸憋得铁青,也最终没说出什么。
倒是沈寡妇见状更忘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虽退了亲事,可我儿要是坚持我又能怎么办?还不是顺了他。可这叶如意,一个二手货、村丫头,还对我儿挑三拣四,如今更是闭门不见,怕是要生生折磨死他,毁他前程……”
二手货……
叶如意听得甚是熟悉,果然手段还是那一招啊。沈墨得了个痴情的好名头,她却落人口实。
“爹。”她走到叶满仓身边,看着这个一贯实诚的男人此刻被堵的半句话说不出脸色青黑。
“你出来做什么?快进去!”
“爹,她不是说我闭门不见吗?那就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