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刚刚说的话,暖玉,炎华宫抢来的暖玉。这哪里是随口说的话,这分明就是在提醒夜家人,她如今是在炎华宫挂上名号的。跟她作对就是跟炎华宫作对,指不定他今儿动手打了穆氏,明儿炎华宫就能来人把他给打一顿。
炎华宫的怒火,可是比李太后旺太多了。
穆氏仰着头看他,“打呀!”
夜飞玉也跟了句:“请二叔说到做到!”
夜温言撇撇嘴,“夜景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夜景盛气得直打晃,真想一咬牙一闭眼不顾一切直接拍死穆氏。
可他这边手刚往下落了落,夜温言也跟着往下落了落,他往穆氏跟前凑了凑,夜温言也往老太太跟前凑了凑。
老夫人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啊!老天爷你看到了没有?孙女打祖母,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啊!你为什么不打个雷下来劈死她?老天爷你要公平啊!老天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夜温言都气笑了,“老天爷要真的肯显灵,最先劈的也得是你和你的二儿子一家。毕竟作恶在前,就是要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祖母先挨劈,孙女不跟你抢。”
“你——你这是想要我死!”
“那你肯死吗?”她蹲下来,盯盯看着老夫人,“你不做初一我也不能做十五,要不是你们先存了要弄死我的念头,今日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你就喊吧,把府里所有下人都喊到前院儿来,让他们看看你这位老夫人的样子,让他们听听你这位老夫人都干了些什么。你觉得他们还能真心真意地侍候你吗?”
她说完,不再理会老夫人哭闹,站起身来看向夜景盛和萧氏,“还有你们两口子,夜红妆偷嫁肃王府的事儿还没完呢,别跟没事人似的整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还有事没事故意找茬儿。一家三口再加上个老太太,你们一伙人狼狈为奸,害我害到死,真以为就这么完了?”
她抬起手,死死握上夜景盛的手腕,“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我一天两天不找你们算帐,不代表我永远不找你们算帐,我算了一次帐也不代表我不算第二次帐。就像我今天又去砸了一遍肃王府,没有理由,就是闲着没事做想活动活动筋骨。对你们也是,指不定哪天我又闲得发慌了,就会把你们一家三口从东院儿拽出来,好好把我们之间的帐重算一笔!”
她说着,又瞪向萧氏,“腊月初二那天我死过一回,今晚过了子时就是我头七了,二婶做为当家主母,还请好好抄(和谐)办,办得差了别怪我挑你理。”
说完,高高举起的手用力往前一推,夜景盛活生生被个还没到他肩膀的小姑娘给推出去老远。这一下撞到树上,也不怎么就那么寸劲儿,当时就撞吐了一口血。
萧氏吓坏了,赶紧过去查看,同时也大叫道:“杀人了!要杀人了!”
“那快报官吧!”夜温言也是一脸惊恐,“都要杀人了还不报官,等什么呢?一个大老爷们儿举着手对着自家嫂子要打要杀的,这种人简直就是有病,必须得让官府给抓走!”
“我是说你杀人!”萧氏气得嗷嗷大叫,“夜温言,是你杀人!”
“我杀谁了?”她指指夜景盛,“他吗?可他明明就还活着。真正死了的那个,是我的父亲。所以赶紧报官吧!好好查查究竟谁是杀人凶手。”
“你给我住口!”老夫人又吵吵起来,“没有凶手!他是自己病死的!”
“到底有没有凶手,得是官府说了才算。”
见夜温言咬死了要报官,萧氏不再诈唬了,只扶着夜景盛问他有没有事。
老夫人瞅瞅萧氏,见萧氏不再跟她一起发飙,气得大声喝骂:“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夜温言耸肩,“可不是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能怨得着谁呢!”说罢,转过身去搀扶穆氏,“母亲,我们回吧!”再对夜飞玉说,“哥哥也走吧!早点歇着,子时一过还得起来给夜四小姐办头七呢!”
穆氏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