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脑门汗,顺着脸颊两侧往下淌。
耳边一班的加油声没停过,却也算不上多亢奋,有些哑了,像是累了,又像是觉得周烈这回不可能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士气莫名有些低迷。
周烈充耳不闻,只盯着人群中那一道身影。
每跑过一圈,都会从令人头晕目眩的阳光下扫过那张脸。
依旧是漠然,双手抱臂,嘴唇抿的比平时紧。
周烈眨了下眼睛,汗水杀进眼皮,涩的厉害。
他用力呼吸,吐出一口气,开始加速。
第六圈,越过了第三。
第七圈,越过了第二。
剩最后一百米。
不知怎么的,跑道旁一班低迷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依旧是哑,但哑的声嘶力竭,像是忘了嗓子疼,吊着嗓子也要把士气喊出来。
震耳欲聋。
心跳也是,快的像是要蹦出心口。
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喉间都发了甜,夹杂着一股腥。
周烈瞥过跑道旁的陈年,然后闭上眼,在拐角处骤然加速。
秋季的午后,天高云阔,阳光炙热,一道矫健挺拔的身姿像团烧的热烈的火,冲过了终点线,留下翻飞的衣角。
和满地欣喜惊诧的欢呼。
周烈双手撑在膝盖,眼前一片发黑,只在那一小圈残余白光中,看到陈年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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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团体比赛,第二天上午是趣味比赛,一班像一路开了挂,稀里糊涂的拿下了夹书跳跳跳和无敌风火轮的班级奖。
下午闭幕式结束,为这场秋季运动会画上了完美句号。
按着惯例,运动会后休息两天。
不过休息前老张有话要说,这会儿所有人都回了班里。
班里气氛难得活跃,不再是一颗颗伏在桌上的脑袋,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这两天的运动会和班里拿的奖。
体委拿着今天中午刚到手还热乎的班级奖在教室里转圈,琢磨着往哪儿贴。
老张满面红光的走进来。
“老张,这奖往哪儿贴?”
“贴后面,正中间。”
体委踩了凳子贴奖状,老张手虚虚搭在杯盖上:“同学们,我早说了,咱们要积极踊跃的参加体育运动,平时多锻炼身体,每天抽空下去走走,跑个步打个篮球什么的……”
“老张,说正事。”
老张露出个笑,肚子上的肉都跟着抖了抖,快把衬衫都撑开:“这回拿这么多奖,什么感觉?”
“爽。”
“还不错。”
“挺特别。”
“那也不是我们拿的,十个奖,陈年和周烈就拿了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