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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张莫在一片残破的战场上忙碌着，忽然叹了口气。

&ldo;怎么了?触景生情?&rdo;方叔益问。

张莫摇摇头，并不愿去多想心底那一丝颤抖究竟是为何而生。

&ldo;是不是想你爹娘了?&rdo;方叔益仿佛开了天眼般一猜即中，&ldo;不丢人，我也挺想的。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不是他们吉，就是我们吉。&rdo;

&ldo;你?&rdo;张莫思虑几番，终于开口：&ldo;似乎我从未听过你说起家事。&rdo;不但从未提过，甚至不知他家在何处，哪里人氏，看他每天如鱼得水的样子，倒像是一出生就在军中。

&ldo;想知道?&rdo;方叔益笑笑，&ldo;你可以先猜一猜。&rdo;

&ldo;你……与大人是老乡?&rdo;

&ldo;不对。&rdo;

&ldo;你家人送你来投军?&rdo;

&ldo;也不对。&rdo;

&ldo;那是什么?&rdo;

方叔益哈哈大笑，而后凑过来小声道：&ldo;我不告诉你!&rdo;

6

夜晚，军中点起了篝火，不能饮酒，便以水代酒，互相庆祝。再有十余日，他们便能将战场清理完毕，班师回朝。

张莫来给张车前送晚饭，临走又被叫住。

&ldo;后悔吗?&rdo;张车前问道。

&ldo;大人?&rdo;张莫有些疑惑，但看张车前眼神清明，不像是在梦游。&ldo;好端端的，何谈后悔?&rdo;

张车前笑笑，&ldo;当日我曾问过你，是否想知道你父母的去处。&rdo;

张莫神情微凝，&ldo;是，属下不愿知道，这个答案不会变。&rdo;

张车前爽朗一笑，&ldo;果然是你。来。&rdo;

他掏出一卷旧帛，递给张莫。

&ldo;这是我偶然所得，名曰&lso;往念&rso;，放在枕边入睡，能启□□。&rdo;

张莫吃了一惊，&ldo;多谢大人，只怕太过贵重。&rdo;

张车前摆摆手：&ldo;算不得贵重，叔益也曾有过。你行事沉稳，只还欠缺些经验。叔益心思灵活，却无法面面俱到。你二人将来要共同为军效力，只可团结，不可生隙。&rdo;

&ldo;是。&rdo;

&ldo;连日辛苦，下去好好休息。&rdo;

&ldo;是。大人，属下听闻已有几位右军回朝拜谢后将归家探望，怎么不见方校尉告假?&rdo;他顿了顿，觉得有些不妥，忙补充道：&ldo;乃是我偶起之念，并非方校尉意欲偷懒。&rdo;

张车前心下了然，&ldo;我自然知道。我还知道方校尉不但从未告假，这么多年更未离开军中。你可知这是为何?&rdo;

张莫低头：&ldo;属下不知。&rdo;

张车前叹气道：&ldo;因为他同你一样，是徘徊在战场边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