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实在好骗,当下猛点头,觉得少爷说得有道理。
萧略因那句喜欢一下子不动了的心,这会儿又活蹦乱跳起来。是了,两个男人不过是……像同僚那般傻的,光明正大娶进门的,不要仕途的,终究也就那么两个。宋问上任不足两月,政绩已是卓越,怎能叫这些绑了他手脚。
脑子清楚地思量着,可平白的,萧略来衙门时悬得高高的心,落了下来。
萧略忽然没心思知道宋问为何装不记得以前读过的书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宋问好好在京城当着官,挺好了。
“萧将军说的温泉庄子,何日能去?”宋问忽然开口,“翻地翻得人疲累,泡泡温泉也不错。”
萧略有些反应慢:“宋大人要去?”
“怎么,不是将军有请?”
“哦对。今儿去也行,骑马过去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正好跑一身汗,泡上温泉最舒服。”萧略道,“阿眠也去,苟头、阿大、阿二他们都去。”
宋问挑眉看了萧略一眼。
萧略面上无甚表情,看不出好歹来。偏偏宋问就知道他是不高兴了。这会儿衙役已经出去,就剩一个阿眠,宋问让阿眠去收拾泡温泉要带的东西,把人支开了。
“萧将军与我换了定情信物,又许我萧宋氏之位,今日我有一事要问萧将军。”宋问眉眼带笑,盈盈地望着萧略。
不是说不喜欢?怎么又成了萧宋氏?什么时候许的萧宋氏之位?萧略被他这般一说,这会儿脑子实在有些乱糟糟,闹不清楚。
可宋问还在说话,他说:“既是萧宋氏,聘礼可备好?”
萧略整个人都木了,一动不动,只看着宋问。
宋问欺身上前,唇正正对着萧略耳侧,轻微的呵气,烫红了萧略的那只耳朵。
他还嫌不够,就贴着他耳朵极近的位置,偏偏却不贴上,悄声道:“我看萧将军急得很,送我做那事的物件,还有伤药以及扩张时候的润滑药物。如今还约我去温泉山庄泡温泉,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又都没穿衣服在水里泡着,萧将军不给聘礼,不会是想吃了就跑吧?”
萧略本就是个雏,接触最多的也是这么一个五月,还是跟一本正经的方太医讨论的,至于同僚那里一点有用的都没偷听着,那楼子里的头牌也就送了本《前情十八式》,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
他整个人跟石化了似地,僵硬着一动不敢动,生怕稍有动静,就、就、就亲上了。浑身的血,都聚集到了被宋问似贴非贴着的耳朵上,脑子里仿佛有一汪血翻滚着沸腾,咕嘟咕嘟咕嘟的……
“嗯?”宋问用鼻音哼着问了一声,低沉如山谷里风,吹翻一谷底的草木。倘若有那轻浮的蒲公英,定就跟着这股山谷里的风浪迹天涯去了。
萧略实在抗不过这个在现代的片海里混迹过的宋问,被逼着跟木偶似地,哪里还是那个战场上叫人闻风丧胆的萧将军,这会儿只口干舌燥的要解释,艰难道:“没、没想吃。”
宋问骤然撤离,萧略狠狠吐了口长气,一幅劫后余生的模样。
宋问哼笑出声,见萧略更加窘迫,摸着自己下巴装大尾巴狼说:“没想吃,那是想被吃啊。既然想被吃,萧将军得了画册怎么不送给我看看,自己闭门研究去了?”
萧略想说自己没研究,可确实闭门将《前情十八式》看了又看,还为这次的泡温泉之行备下不少东西。这般想着,他就管不住自己眼睛,偷着觑了下怀里。
宋问一直盯着人,这个偷觑,简直是在眼皮子底下作案,如何能错过?!当即上手,他也不老实好好伸手过去掏东西,反倒是又凑近了几分,手贴着萧略后腰一路往上走,手在后腰摸了又摸,叫萧略忍不住往前倾了下,想避开他的手,却是两人本就站的极其近,这般一下子,直接投怀送抱了。
萧略:“……”懵逼。
宋问在他耳边轻笑,却叫萧略听着如擂鼓,震得他耳朵里轰轰作响。
顺势地,宋问另一只手伸长手臂,直接将人压在怀里,摸后腰的手也不收回来,从后腰转到前头,这回不摸了,拍了拍他的胸膛,赞叹说:“不愧是将军,这身段,丢在将军堆里,那也是最风流的将军。”
要不是他手臂还圈压着萧略后腰,许这拍胸膛还能是兄弟情深,偏偏他搂着腰,萧略实在是、实在是……
宋问倒是没捣乱,拍了人胸膛,也觉得衣衫里头放了东西,直接伸手就掏了出来——两张纸,一支火折子?
那两张纸便是萧略逼着方太医画了画,又配上注意要点的那两张,宋问一看字迹便知是方太医的,也没多管,毕竟一个大夫,能写出如何叫人脸红的东西,画的画,在大夫眼里,也不过是人身体的一部分。最多方太医这个古人,多羞臊些。
倒是这个火折子,跟平日里见的不同,看上去细不少。
宋问狐疑地看了萧略一眼,萧略偏头避开视线。有古怪,宋问直接上手拿掉封口……
“别吹。”
“呼……”
萧略的话和宋问吹的动静同时进行,一股袅袅的檀木香味慢慢弥漫出来,比佛殿里常见的要清雅不少,更悠远。
“你带一支檀香做什么?”见是檀香,宋问没了兴趣,将封口重新盖了回去。
萧略暗暗松了口气,还道是偷偷的,可两人站得这般近,怎么偷都是在眼皮底下,宋问见他紧张,存了逗弄的心思,扣着封口的手直接一抿,呼呼几声,往萧略鼻尖吹了好几下,香味都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