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重启仕途”四个字,元瑾汐眼睛一亮,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捡了一块糕点递过去,“桂花清逸爽神,开在促秋,意为丰收之花。瑾汐祝王爷马到功成,一往无前。”
“你啊,变脸比翻书还快。”齐宣失笑,但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次走的这么急,还有另一桩原因。虽然福寿膏在江州肆虐已久,但我早去一天,就能早禁一天,就能让百姓少一天荼毒。货就那些,出到并州由沈怀瑜控制,总比在江州更让我放心。”
一说到这件事,即便刚刚齐宣满心欢喜,此时也不由低落下来。并州这边,每月一百斤的量,都已经让他发现了不少。江州那边,只可能更糟糕。
元瑾汐也叹了一口气,家国大事,她不是不懂,只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抛开不想。
想到刚刚因此置气,不由有些赫然,“是我误会王爷了,我给您赔罪。”
“好了,赔什么罪,这些事,本就不该是你想的。”齐宣指了指小几上的糕点,赶紧尝尝,放久了不好吃。
既然已经说到了正事,齐宣的思绪一时间就停不下来,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又向车窗外喊道:“严陵。”
“属下在。”
“把这段时间江州传过来的情报都拿来,我要再看一遍。”
“是。”
元瑾汐闻言赶紧把小几清空,又把茶水满上,放在齐宣手边。
不多时,一大盒情报送了进来,她伸手接过,放在小几之上,自己则缩在车角,看着齐宣坐在那里,对着一沓沓纸张凝眉沉思。
在她眼里,这时的齐宣,与平时都不相同。
虽然俊美依旧,但这时让人关注的反而不是他的相貌。此时他的眼眸低垂,面容肃穆,威严与冷咧并存;而且因为所虑之事,事关百姓安危,眉目之间,又隐有一层忧色。
这样的齐宣,足以让天地间所有男儿失色。
也足以让元瑾汐动心。
她心中最想嫁的人,从来都不是高官显爵,而是这样能为国为民的男子汉大丈夫。
哪怕那个只是小书吏,只要能做到不失本心,也一样值得她嫁。
就像她小时候,父亲所做的那样。
虽然父亲那时无名无禄,但做起事来,心里想的却与县令无异,都是如何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眼下的齐宣,就如那时的父亲一样,想的是百姓安危,而不是自己的荣华富贵。
就在元瑾汐怔怔地看着齐宣时,恰好他也抬起头,正对上她的眼神。
那一瞬间,元瑾汐似乎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窥破,脸上飞霞,慌忙低头。
齐宣本来糟糕的心情忽然间就变得极好。他不是木头,看得懂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