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手受伤了,方凯家里又有个体弱多病的母亲,也不方便家里和老板这边两头跑,于是出于愧疚和感激心理,秦真便承担了照顾程陆扬的部分责任。
包括送早餐,偶尔往他家跑一次,替他洗洗衣服、打扫房间之类的。
出人意料的是像程陆扬这种有钱人居然没有请保洁人员定期打扫屋子,问起这个问题时,他只是嫌恶地说:“不习惯陌生人在我家里东晃西晃。”
秦真在受宠若惊地意识到原来自己还不算是陌生人之后,又对他的了解多了几分,原来大少爷也有自己收拾屋子的好习惯。
在程陆扬手臂受伤的第三天晚上,秦真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在那头语气急躁地让她过去一趟,具体也没说是因为什么。
秦真一头雾水地赶过去,却发现程陆扬尴尬地拎着裤子,说是皮带和拉链卡住了,而他一只手根本解不开。
看着程陆扬那种屈辱的表情和“老子要不是找不到人了绝对不会找你”的眼神之后,她开始止不住地笑,眼见着程陆扬一张英俊的脸涨得通红,最终一边笑得浑身颤抖,一边哆哆嗦嗦地伸手去帮他解皮带扣。
程陆扬一忍再忍,却见她因为笑得浑身发抖而导致动作不利索,解了半天都没解开,反而在他十分尊贵且无人敢冒犯的部位磨蹭良久。他一把捉住秦真的手,恶狠狠地吼了一句:“你是故意的吧?”
“啥?”秦真抬头问他。
程陆扬的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你是故意想摸一摸我家程骄傲吧?”
一句话笑得秦真死去活来,坐在地板上压根站不起来,她边笑边喘着气,“程骄傲?怎么不叫程自豪?”瞥了眼他的腰部以下,她继续作死,“男人只有硬气才能骄傲起来,你现在这样子看不出什么,顶多只能叫程腼腆啊……”
程陆扬掀桌而起,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但高贵如他,怎么能脏了自己的手?于是果断用左手拉着秦真往门口走,开门把她往外一扔,然后砰地一声合上了门。
眼不见心不烦!
岂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一声比一声大的深情呼唤:“程陆扬!你的皮带还没解开!”
“程陆扬!你是不是要上厕所啊?你家程骄傲需要我!”
“程陆扬——”喊到第三声的时候,大门霍地开了,程陆扬气势汹汹地伸出完好无缺的左边爪子,一把把她揪了进去。
“给我闭嘴!”他捂着秦真的嘴,恶狠狠地把她扔在沙发上,“你故意丢我人是不是?”
喊得那么大声,整个楼道里都回荡着她的声音,只要有人路过就保准会听见,他的一世英名也会毁于一旦。
而秦真笑得肚子痛,看他暴躁成这样,终于大发慈悲替他解开了皮带扣,拯救了深陷水深火热中的程骄傲……或者说是程腼腆,谁知道呢?
程陆扬很憋屈,也不知道是被尿憋的,还是被秦真气的。
*
原本五月初的时候就说好要开同学会,然而因为相隔十年,曾经的高中同学各奔东西,哪里有那么容易全部通知到?于是一拖再拖,一直到了六月的尾巴上,姗姗来迟的聚会终于到来。
同学会的那天上午,秦真一如既往地在办公室里汇报这一周的客户要求,程陆扬则坐在桌后听着。结果她说着说着,忽然卡住了。
程陆扬抬头看她,却只见到她愣愣地盯着手里的资料神不守舍的样子,面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问:“怎么不说了?”
秦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念着资料上的信息:“世纪花园一期13号楼,户型大小一百四十七平米,跃层式……”那些再熟悉不过的信息一个字一个字被她念出了,然后终于轮到了令她颤动不已的那一栏,“客户姓名:孟唐。”
说完这几个字,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
秦真怔怔地盯着纸上的字样,觉得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居然是他?
在之后的客户信息汇报过程中,秦真频频出岔子,不是这里念错就是那里遗漏。
程陆扬皱眉,不客气地质问她:“你昨晚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