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递上一张纸巾到我手里。
我也默默地接过,揩去那滴眼泪。
&ldo;对不起,我失态了。&rdo;
&ldo;不要这么说,因为买房子的事,我们也算是一场朋友。&rdo;
为免自己发窘,我又无话找话地直扯:&ldo;是了,昨晚你在街上见我醉了,居然有胆子送我回家,难道不怕我借酒行凶?&rdo;
&ldo;我不怕,那时你都醉得脚软手软了。&rdo;
&ldo;可是你单身一个女子,送一个全然陌生虽是认识的男人回家……&rdo;
&ldo;我于心不忍,总不能见你醉倒街头置之不理。况且我也有你姐姐家的电话与地址,也就想着,说不定做了好事,你感动之下,把屋子减个七五折,我岂非捡了个大便宜?&rdo;
&ldo;哈哈哈哈。&rdo;
&ldo;你终于肯笑了。&rdo;
&ldo;是的,我都好久没笑过了。&rdo;
这一餐饭吃得好生愉快,是洁儿死后,我第一次把整碟饭吃得精光,且感觉心头的阴霾除了一半,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饭后,意犹未尽,我提议去酒店的咖啡屋喝杯热茶,她欣然同意。
侍者给我们捧上一壶热茶,我在她现出一副垂听的神情下,也不晓得自己是出于一股感动抑或冲动,点燃烟,便把事情的始末娓娓吐诉。
茶冷,烟熄,我的故事也说完了。
我想象中她的反应是惊悸,甚或是战栗,起码也瞠目结舌地逃之夭夭。
但是李佩菁她并不。
并不。
她只是用怜悯的眼光盯着我,那种温柔,如姐姐平日待我般熟稔到亲切绝顶,她说:&ldo;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这是一种心理战术。沈安婷就是利用了你的弱点,她在世时,把你耍于掌间,她人死了,也一样玩残你。&rdo;
&ldo;你不用安慰我,没用的。&rdo;
&ldo;我不是安慰你,只是于心不忍,不想见到一个大好青年,就此郁郁终生,被一个死人的阴影主宰了命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