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什么?&rdo;我感到颇为意外。
&ldo;曾文书不想见您。&rdo;
&ldo;我没听错吧,他竟然不想见我。&rdo;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ldo;是的,我现在是在楼道里偷偷给您打电话的。&rdo;她的声音更低了。
&ldo;我必须要见到他,事情很复杂,我一时说不清楚。&rdo;我几乎在恳求她,&ldo;你能不能帮助我。&rdo;
又是一阵沉默,我扶方向盘的手已经渗出汗了。&ldo;我怎样才能帮到你?&rdo;隋新叶终于说话了。
&ldo;你只要帮我把房门打开就行了。&rdo;我紧急想出了一个办法,&ldo;当然我不能让你为难,请把你的电话号码发过来……&rdo;
结束通话后,我开车到了曾文书的楼下,有几个踢毽子的老人家在楼前围成一圈,有说有笑,我坐在车里给隋新叶发了一个短信,然后看着老人们发呆。时间过了九分半,我猛地跳下车,跑进单元门,刚到曾文书家门口,房门恰好打开了,隋新叶提着一个购物塑料袋正往外走。
我硬生生地推开门,往屋里闯,隋新叶随即叫了一声,追了过来。
我迈着大步走到里间的卧室,看到曾文书侧卧在床上,面容憔悴、疲惫不堪,眼睛像年迈老人一般浑浊、空洞,他微微抬起脑袋,我注意到他的脸抽搐了一下。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旁边是几个花花绿绿的药盒,烟灰缸里架着一支烟,青烟升起来,仿佛是一条顽强的生命线。
窗户是打开的,冷风在窗台上打转,干巴巴的树枝左右摇摆,像喝醉酒的老翁。我把窗户关闭,大道上的车声变遥远了。
&ldo;你怎么来了?&rdo;曾文书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ldo;我来看你。&rdo;我走过去把香烟掐灭。
隋新叶刚要解释,曾文书虚弱地抬起手,让她出去。她掩上房门,轻轻地离开了,此刻屋里只剩下我们俩了。
&ldo;感觉怎么样?&rdo;我从窗边拉过一把棕色的木制椅子,坐在他的对面,两条腿伸直顶在床角上,&ldo;隋新叶可能跟你说了,我是从外地赶回来的,今晚可能就要回去,时间有限,我希望能与你开诚布公地聊一聊。&rdo;
&ldo;辛苦你了。&rdo;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显得异常冷漠,仿佛一句话都不愿多说,&ldo;你说吧,想聊些什么?&rdo;
&ldo;我想知道你昨天晚上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rdo;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曾文书阴郁地看着我,说:&ldo;你先到客厅给我拿杯酒来。&rdo;
我本来是想拒绝他的,可看到他的表情后我又临时改了主意,我估计没有这杯酒他是绝对不会讲出实情的。
隋新叶正在外面打扫卫生,原本不堪入目的房间焕然一新,像是酒店的标准间。我从酒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半瓶威士忌和两支干净杯子,然后踮着脚回到卧室,幸好隋新叶没看到我鬼祟的举动。
我倒了半杯酒递给曾文书,他喝了一口后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酒和口水一并吐到地上,我慌忙上前帮他拍背,过了好一阵他才平静下来,我把枕头立起来,让他靠在上面。外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隋新叶推开卧室门,探头问了问情况,我用身体挡住酒瓶,然后告诉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