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门前像电影院散场一样热闹,穿旗袍的领位小姐在食客间穿梭,交通协管员忙着指挥车辆停泊,卖手工饰品的小贩在路边吆喝。
我顾盼左右,根本没有蒋梅绣的影子,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沮丧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我要回家睡上一觉,晚上我还有事情要做。
开出租车大概是个寂寞的工种,一路上司机师傅总想找些话题和我聊天,不过听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语。出于礼貌我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地回应着,直到我拿出追悼会上的白花摆弄他才彻底闭上了嘴。
我的家在二环旁边,属于繁华地段,离餐厅并不远,在司机师傅专注于本职工作的十五分钟后,车停在我家小区的大门口,我付了钱并向一脸沧桑的司机师傅告别。
铅灰色天空阴沉沉的,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骇人的风暴,几只乌鸦在树枝上呱呱乱叫,让人心烦意乱。
我快步跑进单元门,电梯直接把我送到了顶层。
出了电梯门我长出了一口气,这台缺乏维护的电梯经常会把住户困在里面,我很忌惮这个阴森不定的铁笼子,总觉得某一天它会载着我坠入万丈深渊。
楼道里叮叮咚咚地响,隔壁的邻居这些日子正忙着装修房间,搞得地面上满是灰土。我探头看了看他们的工程进度,好像已经快完工了,谢天谢地,我终于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我避开立在墙面的那些装修材料,走到家门口,像往常一样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刚拉开防盗门我就愣住了,我发现地上有一串脚印,从电梯间一直到我家门口。
难道是失窃了?我弯下腰仔细地检查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屋内的状况和我早上离开时一样,抽屉里存放的现金一张也没少。
我返回到楼道里,蹲在门口琢磨起那串奇怪的脚印,突然间,我的心跳加快了,因为我发现这是高跟鞋留下的痕迹。
我走进隔壁房间,找到装修队的工头。工头是四川人,个头不高,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夹克,他对我的意外造访显得有些不安。
工头用布满硬茧的手递给我一支烟,客气地说:&ldo;我们没吵着您吧?&rdo;
我谢绝了他的烟,说:&ldo;今天早上你看到有人去过我家吗?&rdo;
工头陡然提高了声调:&ldo;我的工人都很规矩……&rdo;
&ldo;你误会了。&rdo;我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ldo;应该是一个女的。&rdo;
工头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用眼睛询问着四周的小工,事实上当我进来时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ldo;我看到了。&rdo;站在梯子上贴壁纸的工人说,&ldo;是一个女的。&rdo;
我急切地问:&ldo;她是什么样子?&rdo;
&ldo;我只看到一个背影,&rdo;工人努力地回忆着,&ldo;她穿着一件红风衣,留披肩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