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的世界里,本就充满交易。
但,那是对其他人而言,并不包括她。
他的身子有些火热,夏雨觉得自己也开始火热起来,不适的蹙眉,“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皇上已经下旨,少女被劫杀一案只有十日期限?期限一道,书呆子就会——”
“告诉你,你又能怎样?”赵朔问。
“不管我能怎样,我都有权利知道。”夏雨道,“否则的话,明知道吃完饭会饿,为什么还要吃饭呢?干脆饿着不就行了?”
他一怔,这丫头又回到了最初的牙尖嘴利。
不过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跟我说这些没用,东方越上奏施压,朝中百官附和,这次谁都没辙。”黑暗中,赵朔的话语中带着少许暗哑,音色极为悦耳。
“你不是睿王爷吗?”她抬头。
“我又不是阎王爷。”他就着她脑袋上一个爆栗,“你以为睿王爷就能无所不能?我上头有个皇帝,旁边有个东方越,底下还有文武百官盯着,天下多少眼睛盯着。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你以为是你掷几把色子就能搞定的吗?”
她撇撇嘴,心中腹诽:原来王爷也不好当?
说完这番话,赵朔停了少许。想着,跟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别说她听不懂,哪怕听懂了,出了这个门,保管又丢到脑后了。
改日,要刻在她心口上才是。
不长记性!
“那这件事怎么办?”她问。
书呆子!书呆子!书呆子!
赵朔揉着眉心,话语中竟夹杂着少许不易察觉的不悦,“你放心就是,纵然时日到了,梁以儒也不会有事。”
“为何?”夏雨不解。
“为何?”赵朔轻笑,“东方越再狠,也不会杀自己的女婿吧?”
羽睫陡然扬起,夏雨的身子稍稍一僵,“你说什么?”
棋,早已安排妥当,无论梁以儒怎么做,赵朔都已经给他留有余地。只不过——梁以儒的性子太过刚强,虽说是个儒生文人,偏生得风骨傲然,倔强如斯。
留下梁以儒,除了看中其本身才华之外,还有一重原因,那便是因为夏雨。
她所在乎的,他该利用的还是会利用,但也会尽量保全。
“陪爷睡会。”他闭上眼睛,只是搂了她在怀,不再言语。
夏雨想不通,好端端的,梁以儒为何会成为东方越的女婿?书呆子的为人,夏雨最清楚,是绝然不会与摄政王府的人为伍的,更何况是成为东方越的女婿。
可赵朔说的话,你必须相信,这是夏雨入睿王府以来,最深的感悟。
赵老九经常阴阳怪气的说话,但每次说的话,都会变成现实,就好比传说中的乌鸦嘴,百试百灵。
夏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一觉醒来,赵朔早已离开。软榻旁边的凳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她的衣衫。
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夏雨晃晃悠悠的起身穿好衣服。
待出门,才发觉已经日薄西山。
“爷?”她叫了一声。
回廊里那只马屁精鹦鹉,又开始高唱:爷是好人——爷是好人!
夏雨撇撇嘴,一鞋拔子丢过去,“吵死了,闭嘴!”
所幸她丢得不准,鹦鹉扑腾着翅膀,没被砸到,转而高唱:偷鸡贼,偷鸡贼——
“呦呵,还敢惹上门来。”夏雨跑过去捡回鞋子穿好,叉腰站在鹦鹉前头,好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你这个扁毛畜生,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惹我,小心我把你的毛拔光,把你炖煮成粥,吃下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