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与昭眨巴眼:“我没有啊!”实则眼底的欢欣都快要溢出来了。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都能傻乐成这样,云溯反而不知道该说这人什么才好了。“……不准笑了,严肃一点。”云溯用力捏他的脸,捏得褚与昭的脸颊肉都挤在一起,看上去有点滑稽。这点力道对褚与昭而言毫无杀伤力,连威胁都算不上,至多只能算是调情。但褚与昭还是乖乖点头,含糊不清地说:“窝不宵呢。”云溯这才松手。褚与昭趁机凑上去抱住他,撒娇似的蹭来蹭去:“我已经知道错啦——”云溯按住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反问:“真的?”褚与昭眼巴巴地望着他:“真的!”云溯看着褚与昭这无师自通的撒娇眼神,心想,这小子好像有点心眼。只要他态度一软,褚与昭立刻就会趁机讨好他,以此逃脱他的斥责。他之前是怎么会觉得褚与昭单纯的呢?还是不能对褚与昭太纵容了。云溯仔细一回想,他似乎没有哪次真的严厉斥责过褚与昭。云溯把人从身上拨开,故意叹气叹得很重:“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抬手抓住褚与昭的领带,骨骼分明的右手指节绷紧。“今天是我和大哥看到了,我说教你几句这件事也就结束了。但如果让别的什么人看到你踹人,或者不慎被拍了视频流传到网上,就算是别人先开口招惹你的,就算你再有理由,网民也是不会听的。很多人并不在乎事情的内情,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恶意的出口,一个可以随意攻击的活靶子。这就是现实。”“皇室成员的身份不仅仅意味着权势和地位,还意味着,你要宽容,你要时常原谅,不能随便和人计较,不能让皇室蒙上一丁点污点。”云溯望着褚与昭的眼睛,“或许你还不是很习惯这一切,但是我希望你能做到这一点。”褚与昭听了,心里五味杂陈。其实自从婚讯公布以来,各种辱骂也好捕风捉影的猜测也好,他都已经承受过许多了。就算心里不好受,他也都能忍。只有江勉这种直接舞到他面前来了,他才会真的生气。只情绪爆发过这么一次,还恰巧被云溯看到、还被云溯说教,褚与昭心里委屈得很,但是这点委屈却是无法说出口的。因为褚与昭明白,这些其实都是云溯对自己的要求。从第一次听到云溯说起自己无法和其他人一样去学校里读书的事时,褚与昭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云溯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并且责任感也很强的人。褚与昭明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遗憾,可云溯却只是单纯地陈述着事实,没有说出一句抱怨。若把云溯作为君主看待,当然会觉得,这样的人做了君主是诺因子民的福气。但若只把云溯当然也一个普通人看待,褚与昭便会觉得心疼。褚与昭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回去之前,褚与昭终于想起来要问云溯:“怎么今天忽然来地面军了啊?”早上云溯出门之前他还黏了一会儿对方,但是云溯完全没和他提今天要来地面军军部。“临时决定来视察。”悬车内的温度调节器开得有些高了,云溯随手一调,又把衬衫的袖子向上拉了一小截,露出细瘦的手腕来。“顺便来见一下许非,我想和他谈谈。”褚与昭想起跟在云溯身后的云颐,猜测道:“该不会是你大哥蹿腾你来的吧?”“现在也是你大哥了。”云溯纠正完,瞅他一眼,“是大哥建议我来一趟的。”褚与昭追问:“那你又是怎么想到跑来情报司的?”“来都来了,过来看看你不是很正常吗?”云溯道,“怎么?”然后就正巧在门外看见他踹江勉?褚与昭摇摇头:“没有,我就随便问问。”他虽然说话直白,但是也明白没有根据的事不能随便乱说。他只是觉得云颐有点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褚与昭回到办公室时,江勉已经不见了踪影。云溯说要云颐处理他,不知道云颐是要怎么处理。江勉的叔叔在军部里还算有些地位,他踹也挨了,想来至多不过是口头警告。褚与昭问回来的同事:“江勉去哪儿了?”“被云颐殿下带走了。”同事很莫名,“我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殿下说要把他调到其他部门去。江勉这才没来多久就又要调,好奇怪啊。”“往哪里调啊?”“这我就不知道了。”-军费预算的事,最后还是由云溯亲自出面调解。两军之间积怨已深,但云溯不可能放弃任何一方。地面军即便眼下没有大用,也绝对不能裁撤或是亏待——这些都是为了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