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师兄,孟九安。”唐衿衿适时介绍。
“师兄?”小鱼一愣。
“……啊、莫不是令居山庄的小公子!”
“正是。”孟九安已收妥了方才姿态,抱了个拳。
“老爷一直想见您与令尊一面,既是小姐的师兄,不如进府一叙罢?”
很快,下人将此事传报给了唐维学。
可怜唐老爷前脚刚从夫人屋子里出来,唉声叹气的,这一下,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往堂屋。
“孟小少爷,久仰久仰!”
唐维学进了屋,彼时的师兄妹二人正在大眼瞪小眼。他一眼望见了唐衿衿身侧,身着绀蓝道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上前行了一长辈礼。
孟九安一愣,忙学着他做相同的动作,照猫画虎,不伦不类。
唐衿衿捂面。周遭一众仆从见状,不由纷纷忍笑。
唐维学倒也不在意。那孟九安自小在令居山庄生活,接触的是江湖人江湖事,此等繁缛礼节他不知晓,属实正常。
“孟少爷缘何忽然来这京城?令尊可安好?”
孟九安发觉其他人神色,自知行错了礼,但见唐维学无甚不悦之情,也不纠结,重新坐了回去。
他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哀怨地说道,“我不过是帮父亲送个东西,下山几日,待回去后,小师妹已然不见踪影,连封信也不留。若非燕姐姐及时解释,师妹是为她送信物去了,我还当她在江南待得腻烦了,回京随便找个人家过门不再回来了呢。”
唐衿衿如芒刺背。
唐维学更是猛咳两声,身为长辈,无端端跟着女儿一同心虚起来。
“这个……既然来了,便在我唐府暂住罢?”他岔开话题,主动邀请。
“不必了。来之前我父亲给堂叔寄了信,在京城的这段时日,我会在孟府借住。”
“噢——是了,我也是给忘了。”
在京城,要提起孟家,人们率先提到的并非江南的令居山庄,而正是本地的孟家。
孟家在从今算起祖父那辈,当年兄弟分道扬镳,一方在京城大展宏图,一方则辗转至江南定了居,不过数年,令居山庄便声名鹊起。
孟九安口中的堂叔,便是如今的礼部左侍郎了。
虽然关系是远了些,喊堂叔不过为了方便。
但要算起来,人家到底才是一家人,唐维学自是不多讨没趣,又说了两句客套话——虽然孟九安就没两句能按着标准回应上的——便匆匆离去了。
堂屋一时寂静。
唐衿衿抬脚点了点孟九安的小腿肚,琢磨着如何开口才好。
后者没好气地点了回去,这一来一回的,两个人皆在前脚掌上暗暗使力,较起劲来。
“师兄,三年未见,你也不让让我。”唐衿衿一瘪嘴,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