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钦云在来的路上喝了点酒,此刻脸红红的,为了让自己稍微清醒点,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又拍了拍脸。陈钦云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看自家十岁小弟,又看看趴在地上的杜云,然后又用手指着杜云问:“这是谁?”陈易谦就当他哥喝多了,很好心的解释道:“这是兄长的夫人。”“嗯?我媳妇?”陈钦云指着自己问。陈易谦再次很好心地点点头。啊~看我多爱兄长,还给他认媳妇。“真的?没骗我?”陈钦云又问。陈易谦再次疯狂点头。陈钦云像是信了一般,蹲下身想拉杜云不想用力过猛,自己跪了下去。陈易谦抱住他的手想托他起来,却被他推到一边。“小…小孩子,一边…一边站着。”他自己则去拉杜云“地下冷……别睡……”他这手才刚摸到杜云,就被杜云身上的温度给烫了个激灵,半眯着的眼睛再次睁大。“这这这,这媳妇烫的像个火炉似的,小谦你快去找医师!”“好,好的。”陈易谦看着自家兄长的反应麻利的奔出房找医师去了。陈钦云则把杜云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他自己也躺进了床的里侧。说实在的,他头也挺晕。我那年少的夫君!杜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的的确确是被饿醒的。想来也是,从穿越来到今天他可谓是滴水未进,虽然生着病没有胃口,但这并不防碍他饿的慌。鼻子堵的慌,喉咙更像干涸的大地。耳边传来嗞溜嗞溜的响声,眼皮涩涩地睁开一条缝,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杜云想喝点水,嘴唇动了动要喊人,喉咙一丝一丝的抽疼,他觉得还是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硬撑着起身,脑子也同时乍乎乎的疼,好像有人刚在里面炒爆米花。杜云用手扶着额头,缓了一会,侧头的同时也看清了坐在床边发出声响的那个人。是一个穿着锦衣的孩童,长的可可爱爱,此时正端着大碗吃着面条,嘴里还挂着未吞咽的面条,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杜云看着床边的小孩,如遭雷劈僵在原地,心内颤抖。这这这这这,屁大一点的未成年小孩,不会是他夫君吧?天呐,还有没有人性啊!杜云没曾想被逼男扮女装嫁人就算了,对方还是个未成年!他是坐好了在古代生活的准备,但可没准备和一个同性的孩子作伴侣啊!杜云心内还没吐槽完,那小孩就端着碗跑了。“哥——人醒了——”杜云看着像旋风一般刮出视线的孩子,一顿无语。他自己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去桌案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未喝之前的小孩就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一披大氅穿蓝色锦衣的少年。杜云一抬眼便看见他挟着风雪跨进了门,清盈的光落在他身上,配着他那张脸,杜云觉得他就是从自己书中走出的儒雅如玉的纤纤公子,气质里带着贵气。是少见的帅哥呐。而这儒雅公子一步蹦到了他的面前,直直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呵呵,我多想了。少年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盯着杜云看。杜云强作镇定的在少年的注视下,喝着手中的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在这看着比自己小了好多岁的少年眼睛里看到了,看到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审视。可这少年明明笑的很温柔。“你不冷吗?”少年问。杜云只穿着单衣,门也还没关,寒风争先恐后地涌进。经少年这么一提醒,杜云抱臂打了个寒颤。少年身旁的小孩默默背身关上了门。少年则自顾自的拉起杜云的手腕,把他拉去了床边,最后给他按床上躺着拉被子给他盖上。少年坐在床头笑着说:“冬日天寒,夫人若是起身记得多穿些。”夫人!?咣的一声,杜云脑袋里如惊雷乍现,雷的他是外焦里嫩,惊的他猛然坐起身。杜云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少年。他记得那个逼他嫁人的贵妇好像说过新郎叫陈钦云。他有些颤抖的问:“你多大了?”尽管因为生病那声音听着就像老旧的风箱在缓慢地转动。陈钦云皱眉:“十七。”杜云指指自己,陈钦云明意略作思忖说:“夫人与本世子订亲时,本世子时年两岁,夫人还尚在襁褓,所以应是十五。”闻言,杜云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个屁!!奇事“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望着窗外的雪景,杜云轻轻的低吟。从京都来到益州后,杜云就被他明意上的夫君给“拘禁”在房间养病。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几了,他每天除了喝药就是盯着窗外发呆。看书?别开玩笑了,这个世界的字是繁体字,他就只认识几个。所以他都快无聊到长毛了。说真的,看着院子里的厚厚白雪,作为一个底子里是南方人的杜云来说,他心里一种对雪的莫名兴趣激动的涌起。他真想,真想什么也不顾的推开门,扑倒在羽绒般的雪被里,先打个滚再来一场激烈的雪仗,最后再堆个雪人,那感觉想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不过他不可以是的,现实就是这么骨干他有些惆怅算了,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舍的关上窗。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怎么了?”杜云被吓了一跳,见是陈钦云缓了一口气。等等!我又没做错事,干嘛心虚。杜云随即露出微笑:“没怎么。”“可我刚刚听到你叹气了。”“这……”杜云有些短路。虽说和陈钦云相处也快一月有余,但杜云不是太能理解他,只能暂时知道他是个两面派。因为他有时就像温润如玉的纤纤公子,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有时又像村头恶霸“欺负”别人或者敷衍自家父王。杜云犹记得他们还在京城时,陈钦云带自己回门,在回府的路上经历的事情。那时他的病稍好些,他和陈钦云一边逛一边走。正走到一座桥的时候,杜云看到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老者在变戏法,他一时没忍住便凑进人群里瞧,陈钦云也没说什么跟在他的身边。杜云见那老者端着一盆枝叶枯败的盆栽,老者先对着人群展示了一番,然后把盆栽放在桌子上,再拿黑布盖上。随后念了些听不懂的咒语,做了些看不懂的手势,过会一揭开只见盆栽里开着一朵牡丹。那牡丹在白雪的衬托下欲显的娇艳欲滴,底下的绿叶也是苍翠欲滴,生机勃勃,好不喜人。围观群众们纷纷拍手叫好,杜云也不例外。看的正起兴呢,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吼声。“陈——钦——云——”那是个浑厚的女声,声音里掺着怒气。还不待杜云反应,陈钦云拉着他就一头狂奔,毫无形象可言。“陈钦云!!!”你给我站住!!”“本小姐要打死你!!”嚯,好大的怨气。杜云在心里想。并且他没忍住扭头向后一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他们身后有两个女子在追他们,俩人俱是气势汹汹,其中一个女子手里还提着枪。杜云不由得提了速跟上陈钦云。二人左拐右跑,穿过人群,直奔入府。进府后,陈钦云顺手叫人把大门也给关了。二人瘫在椅子上,气喘吁吁。觉得自己缓的差不多了杜云就好奇的问:“世子,刚才那俩个姑娘为什么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