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半个多月。
或许是高利贷逼得太紧,小叔贼心一动,忍不住动了家里的古董花瓶。日子一直风平浪静到小叔找着下家出手,才被连人带花瓶抓了个正着。
人证物证俱全,季寻这会儿出现了。是专门来叮嘱律师不用在意他与被告人的关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连大伯都劝说无果。
家里其他亲戚都犯怵得很,渐渐少了联系。
赵哥过来人,知道这段时间外面那些谣言都是哪儿来的。大放厥词的多半是小叔家那些家眷。
反正撕破了脸,见不得人好。
赵哥思及此,关心道:“你那个叔叔,判了没?”
“就这几天。”季寻挑眉,“怎么,你也来求我撤诉?”
“呸。我是怕他们又闹出什么事来,惹一身腥。”
季寻懒得说,今早小叔那家人又找上门来了。
以他一贯的处理方法要么冷着,要么索性激怒。直到惹了对方先动手,他就占全理儿。
法治社会,依法办事。
他有自己的手段,结果被人插了一脚。
思及至此,他脾气又上来了。
于是就在眼前的赵哥触了霉头。
“你还走不走?”季寻烦他。
赵哥很灵性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走了走了,那个回头,回头和导演制片吃顿饭。我来接你啊。”
送走赵哥,季寻没立即进去。
他弓身,手肘搭在十六楼的栏杆上点燃一根烟。
指尖烟气缭绕,眼前世界像藏匿在雾气里,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就这么发了会儿呆,直到听到叮一声轻响,意识倏地被拉回。
隔壁那个女人拎着便利店的袋子从电梯里出来,她穿了件毛呢大衣。纤瘦,漂亮,却不怎么耐寒。
应该是没想到这个点还能碰到人,她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打招呼:“你好。”
季寻没理。他收回目光,自顾自看着烟头一处火光。
她也不尴尬,脚步声渐远。
季寻心生烦躁,突然出声:“喂。”
南栀驻足,回头。
“早上保安是你叫的吧?”他问。
声控灯没亮,南栀看不清他的眼睛。
只看到人影慢慢站直了,手里猩红的那一点也自然垂了下来。他语气听起来有些躁,然后说:“你怎么那么爱管闲事。”
南栀确定他没戴耳机,也不在打电话。这话是冲着她来的。
她能听出对方的抗拒。这种抗拒更像日积月累厚积薄发而来。
“我之前是不是认识你?”南栀忍不住问。
“不认识。”他答。
“那我得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