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事不密则失其身,人不密则失其臣。邢夫人虽不知此言,却也大抵知晓内中道理。
“嗯?”
“水塔。”
司棋思忖了下,张口欲言,却瞥见一旁的丫鬟婆子,又生生止住。邢夫人瞥见其神色,看向左右道:“你们且先退下,我与司棋说说话儿。”
这清吏治也就罢了,要命的是清积欠!一时间朝中熙熙攘攘,闹出好多事端,这且按下不提。
听得司棋如此说,邢夫人顿时气恼起来:“你也不提点着些,怎么能任由二姑娘这般不晓事儿?”
司棋道:“奴婢说得嘴皮子起茧子了,奈何二姑娘就是那个性儿。催急了连话儿都不与我说呢。”
须臾光景,王善保家的来了,邢夫人耐着性子与其扯了几句闲篇,这才打发了丫鬟,压低声音将方才的事儿说了出来。
探春年岁还小,连女四书还不曾通读过,寻常语句不会润色,那英雄豪杰的言语,她却是信手拈来。
司棋就笑着说道:“哪里不好了?姑娘可思量着,如今俭四爷起了势,这外间不知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要寻俭四爷做良配呢。姑娘若再不紧着些,只怕事后便要追悔莫及呢。”
司棋沉吟着不言语,邢夫人忽而记起前阵子大老爷贾赦泡制的那药酒来。因是说道:“是不是外间有那药,掺在酒里,喝了必会乱性?”
“哦?”陈宏谋心道,这莫非是哪家的勋贵子弟?
司棋退下,邢夫人思忖了下,又命人叫来了王善保家的。给俭哥儿下药须得司棋想法子,可这药总要邢夫人想办法。
她心生气恼,恨不得取而代之,奈何她到底只是个丫鬟,不能行此越俎代庖之事。思来想去,这日得空儿便去寻了邢夫人。
“水塔?”
“赏你的,拿着就是了。”邢夫人道:“此事我不好出面,还得你在此中张罗。”
这般道理迎春自然也是知晓,如今被司棋点破,二姑娘心中一紧。可偏生她是个没主意的,半晌只道:“我,我也不知……不若去问过大太太?”
这王善保家的也不是个良善的,闻言暗自思量,只摇头说难办。
陈宏谋拱手应下,随即重新上车,队伍进得朝阳门,朝着圣人赐下的宅邸行去。
司棋蹙眉道:“见是见过了,可每回都好似木头一般杵着,便是说话儿也只说润色话本子的事儿,剩下的都是三姑娘在言语。”
宣麻拜相,讲究三辞三让。是以戴权也不以为忤,笑吟吟收了圣旨,说道:“陈天官,驿馆只怕刻下人满为患,不若陈天官还是先行入住圣人赐下的宅邸吧?”
“如此就好。”
王善保家的没口子应下,转头回了府邸,却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寻了一坛桂花酿,将那一包近二两的药粉尽数倒入,转头儿又送去了司棋处。
将那一坛桂花酿藏好,司棋转入西厢去伺候二姑娘迎春。这会子迎春正与探春聚在一处,二人低声商议着,润色着李惟俭的话本子。
因着早有传闻说今日陈宏谋入京师,是以朝阳门大街两侧早已挤满了围观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