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几乎同一时间,在氮肥厂生活区一家生意兴隆的小酒馆里,保卫科长祝兴国和被厂里开除的董鸿运,正兴致勃勃地跟释放不久的郭兴文聚在一起小酌几杯。
郭兴文酒量不大,在祝兴国和董鸿运的轮番劝酒中,一连几杯白酒下肚后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大着舌头道:“祝主任……还是你对……兄弟们够意思!我不会……忘了你的!”
祝兴国瞧着他醉意熏熏的丑态,呵呵一笑道:“小郭兄弟,你受委屈了!我看这笔账应该记到耿志扬头上!要不是他,你也用不着遭这份罪!”
“唉!是啊!”郭兴文吐了口酒气道:“我被劳教了整整一年,都是那个耿志扬害的!他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跟他……此仇必报不共戴天!”
董鸿运眨着通红的小眼睛有感而发道:“小郭啊,我也是让耿志扬那小子给害的丢了公职。咱们兄弟俩算是同病相怜啊!来,咱哥俩儿再喝一杯!”
郭兴文端起酒杯不解道:“董科长,你是堂堂的技术科大领导,怎么……会让耿志扬那玩意儿给……搞下来呢?”
“唉!别提了!”董鸿运先干为敬后愤愤不平道:“这个姓耿的忒不是人玩意儿,净给我暗地里挖坑。我就是再能干,千防万防也防不住他啊!”
祝兴国趁机拱火道:“小郭,你不知道,人家耿志扬现在是厂里的大领导了!这家伙不但兼任了战略研究部主任和技术科长两个职务,还被提拔成了厂里的副总工程师,而且把周主任和董科长费尽心血弄好的二硝项目给抢过去了。”
“我呸!”董鸿运恼怒道:“我和老周辛辛苦苦地才把二硝项目建好了,没曾想到了最后反被这小子给捡了现成!真t可恶!可恶至极!”
祝兴国冷笑道:“我不也一样吗?本来我那硝酸车间副主任干得好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耿大主任,结果搞得连职位都保不住,只能来后勤管保卫科了。你说我冤不冤呢?”
郭兴文诧异道:“祝主任,你不干了的话,咱们车间副主任是谁啊?”
“尚秀娟!”祝兴国恨恨道:“那娘们的命是耿志扬救的,早就跟他好的穿一条裤子了。要不然就她一个娘们,能当上硝酸车间副主任?”
郭兴文这才明白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氮肥厂已经大变样。从前跟他一样是普通职工的耿志扬,如今已经一飞冲天,居然成了厂里身兼数职的中层干部和领导跟前的红人!
“cao!”他暗骂了一句心道:“不管他当了多大的官,老子也得找耿志扬把这个仇给报了。即使要不了他的命,至少也得打断他的胳膊腿,就是要让他知道知道得罪了老子的后果!”
有道是酒壮怂人胆,在酒精的麻醉下郭兴文早忘了当初被耿志扬轻松收拾的教训,两眼通红道:“耿志扬现在还坐班车上下班吗?”
祝兴国是厂里的保卫科长,也是厂里大小事情都知晓的万事通,所以他对耿志扬最近的行踪了如指掌。
“今上午刚接到厂长的命令,以后保卫科要安排人员护送省鼓集团派驻现场的人上下班。”他细细讲述道:“我听说省鼓集团这帮子人都是工作狂,经常要会干到深夜。厂长说了,无论多晚我们保卫科都要保证人家的平安。耿志扬现在是二硝项目的负责人,我估计他也得陪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