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乐往房上一指:“那位坐着的师兄是南海普陀山落珈洞观世音菩萨的传人王铁头,那位站着的师弟是峨眉山万佛寺普贤菩萨的传人赵修成,我们三人奉菩萨法旨在鹿鼎山结草做庙共同修行,等待真主努尔哈赤的降生。”
齐星衡和宋宝书听完都吃了一惊,对视一眼,齐星衡上前一步道:“原来是三位菩萨的传人,贫道失礼了。”顿了一下,又问,“三位高僧不远万里来到中原,所图非小,朱厚熜可是已经落在了你们的手里?”
傅时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朱厚熜还在房里躺着,本来依着王师兄的意思是要杀了那小家伙就走,只是知道你们要来,王师兄凭一双慧眼看出你们将来是真主入关最大的阻碍,所以让我们等在这里,将你们一并除去!”
听说朱厚熜还在房中躺着,二人心中稍安,齐星衡把手背在身后,朝下一指,让宋宝书进房中先把朱厚熜救下,以免一会投鼠忌器。
王铁头眼中金光忽然暴涨三尺,那小和尚赵修成忽然说道:“二位不必再打手势了,朱厚熜已经被王师兄用自在佛光保护起来了,其小如芥子,你们即使进入也是找寻不见。”
齐星衡脸现惊愕之色,傅时乐在旁说道:“我师兄修炼观音菩萨的自在佛光,练就一双慧眼,上看天庭,下观九幽,你做什么小动作他都是一清二楚。”
这一下就连宋宝书也忍不住动容,没想到这个自从见面就一句话未说,仿佛雕塑一样的黑和尚竟然有这么大的神通,虽然那“上看天庭,下观九幽”不免有夸大的成分,但也足以令对手头疼的了。
齐星衡笑道:“你便看出来又能如何?宋道友,一会我拖住他们三个,你进房内救出朱厚熜,然后我们就立即赶去京城,另外,今日事了之后,说不得我们也得广邀截教、阐教的道友共同去关外走一趟,把那满清的龙脉根基鹿鼎山就此铲平,他们来捉朱厚熜釜底抽薪,咱们就干脆给他们来一个绝户计!”
他一句话彻底触怒了三位佛门中人,那王铁头更是愤怒不已,把身子一晃,陡然从房上弹到空中,把手中宝杵举起,放出耀眼的金芒,比正午的太阳还亮。
赵修成把双臂一展,将一口金剑捧在手中,笑道:“此宝名叫弥琉璃慧剑,可斩尽红尘之中三千烦恼丝,发人之慧,破除诸般烦恼,被此剑斩中,不落三涂,乃是福报,只是自从炼成以来从未应用,此时三位道友可有幸初试了!”
傅时乐在墙上取出一面琵琶,腹部乃是一个黄金圆轮,他将琵琶抱住道:“此宝名叫黄金法轮琵琶,可断地水火风,其音可传六道,芸芸众生皆可听闻,闻之,便得来生福报。”
宋宝书喝道:“装神弄鬼,秃驴受死!”他趁着对方说话的功夫,早把背后红云散魄葫芦打开,张口喷出一道鲜血落在葫芦之中,伸手一拍葫芦底部,葫芦口处便有三道血光射出。
血光飞到空中,并不是攻击某一个人,而是相互一碰,立即散成满天红云,仿佛狂喷乱涌的血浆,满天翻滚,伸手不见五指。
王铁头在空中用慧眼看到宋宝书就要突破房顶进屋救人,大叫了声:“阿弥陀佛!”把降魔宝杵祭起在空中,涨大如山岳,像天外陨石一样,往房上砸过来,仿佛要把整个院落都碾成平地。
王铁头一喊,赵修成也知道宋宝书的用意了,他叫道:“二师兄快动手!”把须弥琉璃慧剑展动,剑上飞出一波波的金色佛光,排开重重红雾,就要锁定宋宝书。
忽然看到红雾之中飞出数百枚乳白色的小球,看出是道家炼就的雷珠,他扬手发出清净佛光,将雷珠全部裹住,正要运功将之化去,哪知道云中子创下的这云雷仙阵非同小可,雷珠之间都有联系,三分之一被他用佛光裹住,另外三分之二自动从天上地下飞来,就要将他包裹在其中。
赵修成还未等发力,数百枚雷珠同时爆炸,无论是佛光里面的还是外面的,炸成一片,他只来得及运剑护身,却还是被炸了个灰头土脸,从房上飞到院里。
傅时乐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师弟可要小心呐!”
王铁头祭起降魔宝杵打下,齐星衡不敢怠慢,急忙取出太阴星落幡,迎风一晃,便涨到三丈多高,放出滔天黑煞,飞到空中,将降魔杵缠住。
王铁头练就一双佛门慧眼,眼中金光到处,竟然看到幡中景物,阎罗十殿、黄泉、奈何桥、鬼门关、彼岸花历历在目,顿时知道厉害,急忙取出四明法轮往下照去。
金光狂泻之下,宋宝书先前弄出红雾尽皆散去,太阴星落幡也吃他一照,黑煞收敛不少,王铁头趁机将降魔宝杵收回。
此时房上红云散去,却又聚拢出一片黑煞,却是谷辰摆下了玄阴炼魂阵,共九九八十一面玄阴聚兽幡,猎猎鼓荡,其中无数凶兽元神,仰天怒吼。
王铁头见了怒道:“你们竟然祭炼妖幡,摆下如此恶阵!”又把四明法轮往阵中照去,只是谷辰这玄阴炼魂阵非同小可,又加上他这个千年老妖在阵中主持,法轮金光根本不能透入阵中。
见王铁头一人不能见功,傅时乐笑道:“看来王师兄自己不行呢,咱们兄弟也一起上吧!”二人一起飞到空中,一个拨动琵琶,一个晃动慧剑,无量音波、光波荡漾开来,院中的墙壁、房屋只要碰到,立即碎成齑粉,好在几人俱都克制,威力约束在院落之内,不波及别处凡人。
齐星衡不管几人如何攻击,只把太阴星落幡展开,护住房屋,将对方的攻击全部阻挡在外,僵持了半个多小时,忽听房内宋宝书急喊:“齐道友,那三个秃驴骗人,朱厚熜根本不在房中!”
齐星衡大惊,转而说道:“我看三个和尚都是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骗人,你上来,我在下去寻找一番!”
宋宝书虽然对齐星衡的质疑不满,但他找了好几次,几乎把整个房间都给翻遍了,几乎挖地三尺,连墙也拆了,还是找不到一个人影,无奈飞上房来。
齐星衡大叫:“道友小心,我要收了神幡了!”眼看宋宝书已经将云雷仙阵准备好,这才撤了太阴星落幡,飞入房中。
朱厚熜的房子并不大,总共也没有几间,虽然装修得不错,但是布置也是一目了然,在宋宝书那样的修真者眼中,墙壁夹层和地下室之类的绝对是瞒不过他的法眼的。
能找的地方早就都找过了,齐星衡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没有看到朱厚熜,但是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朱厚熜一定还是在这个房间里,他不理外面传来的震天动地的打斗声,默默地坐了下来,心神宁静,收拢了神念,先做到清静如水,神态一阵清明,人与自然融为一体,静静地感应周围的事物。
此时他虽然不睁眼,但却是用心来看,比用眼睛看的更加的真切、仔细,屋内的一片纸屑,一点灰尘也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
约么过了十几分钟,齐星衡忽然睁开眼睛,笑道:“差点被那几个和尚给骗过了!”他站起身径直走到一个盆景前面。
这个盆景应该是宋宝书做出来送给朱厚熜玩的,完全是按照现代的盆景理念制作,不到一平米的地方,有假山、有瀑布、有松树,他走到盆景前,仔细观察,果然在一棵松树的针叶上看到一个小人。
那小人穿着白色长衫,外罩红缎袍,头戴玉冠,腰扎金带,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容貌因为太小看不清楚,不过齐星衡却能够感觉到他长得颇为俊秀,与朱厚燳有几分相似,准是朱厚熜无疑。
“小朱厚熜”大约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正在松针上酣睡,相对于他此时的身躯,那松针便跟一根树干一样,他躺在上面甚稳,头枕着树枝,双臂垂下,睡得甚是香甜。
齐星衡不禁感叹他佛门的神通却是不可小视,不怪乎说是把朱厚熜藏在了佛光之中,小如芥子,也难怪连宋宝书都被瞒过,若不是自己最近几年功力日渐深厚,又勤修《神农经》恐怕也是感应不到。
齐星衡伸手去碰那小小的朱厚熜,哪知道他身上猛然闪起一道佛光,便原地消失,齐星衡再找,他却在另一个松针上睡下,仿佛做了什么梦,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齐星衡大吃一惊,心想我在这里没有感觉到一点阵法、禁制的痕迹,他又使用各种禁制、遁法,却都不能将朱厚熜困住,就算是用十绝定空符将整个盆景都给钉住,但只要一碰朱厚熜,他便立即瞬移飞走,只是不离这颗盆景上的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