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安管好马车的王时行过来就见到这场面,感觉不太妙,刚想退缩。神通广大的二爷头也没回叫住他。“王时行,去安排房间。”王时行奉命去安排房间,齐二爷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谢安韫跟着。青玫亦步亦趋。待王时行过来,手中已拿了四块木牌子。二爷一瞧,立刻就说了。“退一块。”王时行一愣,“二爷,四人。”“你跟爷住。”齐二爷大手一挥,指定谢安韫。谢安韫一怔,愣愣地看着二爷。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应当是不会引起人特殊的兴趣。但是就是这么脏的他,那高洁尊贵的二爷却要跟他同住。该不会原来鼎鼎大名的齐二爷还有这特殊癖好么?青玫登时就冲上去拒绝:“不行!”她家的爷可是灵子,还是那么美丽的灵子!怎么能羊入虎口?谢安韫心惊的上前拦住她,齐二爷气定神闲,丢下一句话就上楼。“把自己收拾好了自己进来。”谢安韫摇摇头,示意青玫不用太担忧。那厢王时行已经吩咐了掌柜的送水上去青玫的房间,便是要谢安韫洗净了送上门给二爷享用。王时行先进去二爷的房间服侍他沐浴进食等事项,完了还赖着不走。目光不时在门口飘忽着,心神不宁的。齐二爷倚在榻上,湿发披在后面等着晾干。支着颐,瞥一眼王时行拿着扇子扇干他的湿发,但这心不在焉的王时行扇着扇着竟把扇子往自己身上扇。“王时行。”“在。”王时行一个激灵。“下去。”“啊?二爷,属下还要伺候您进食安睡呀。”重点是要矫正二爷扭曲的审美观呀。“有人伺候,下去吧。”王时行苦着脸,就是有人伺候才可怕呀。实在不行,换个人伺候也行呀。不需要倾国倾城,脸过得去就行。这厢仆为主苦恼,那厢同样的情形。谢安韫沐浴完毕,露出那张山妖艳鬼似的绝色容貌。加之经药性改过且半年禁锢生涯,那皮肤白得晶莹,说是冰肌玉骨也不为过。烛光之下,晶莹水珠顺着乌黑檀发而下,顺着晶莹白皙肌肤滑落,白与黑的交织,充满着极致的诱惑和极致的风情。精致的眉眼、五官,于昏黄烛光下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柔和。若不是年纪尚小,身段和眉眼还未完全展开,那还真可称得上一顾倾人国。青玫阻止谢安韫进去齐二爷的房里,“爷,您是灵子。那人是男人,他会伤害您。就像崔远恒一样,变成一个禽兽。”谢安韫穿好衣服,转身面对青玫:“青玫,你叫我一声爷,最好就忘了我是灵子这件事。”“爷?”手放在房门上打开,出去。“从现在开始,我不是灵子。我是男人。青玫,你要记住。我留你,不是让你来阻碍我。哪怕是关心。”房门关上,谢安韫留下青玫一人思考。谢安韫未来要走的路是和世家斗,是和这个王朝权力最大、力量最强的世家和皇家斗,等同于与天下为敌,其中凶险不言而喻。青玫如果想要跟着他,就要有觉悟。谢安韫走到齐二爷的天字号房,大力推开,见到的就是一脸忧愁活像个老妈子的王时行。对方本是皱着脸,一见他,嘴巴大张放得下鸡蛋,明显被惊艳到了。谢安韫朝他点头,表示敬意,同样示意他让开。“请请请请进!”惊艳过后的王时行兴奋了。好一个绝色,虽是妖了些,但起码可以拯救爷的审美。“爷,人来了。”王时行示意谢安韫上前:“快上去伺候。”齐二爷睁眼,黑幽幽的一片,盯得人心慌。王时行不敢对上,转开了。谢安韫却没什么害怕,坦荡得很。不待王时行惊叹居然有人能不惧怕二爷那双鬼眼,那厢齐二爷开口了。“你是灵子?”谢安韫否认:“不是。”齐二爷对上谢安韫的眼,无波无澜却有无言的压力。后者没有闪躲,和他对视了几刻钟。然后,慵懒的齐二爷召唤他:“过来。”谢安韫走过去,“把头发扇干。”听从齐二爷吩咐,拿起扇子给他扇干头发。齐二爷人长得妖,那墨发也妖。乌黑柔顺像是有生命一样,蜿蜒着散在榻上。谢安韫在心里评判着长得很妖的齐二爷,殊不知自己在第三者的眼里同样妖得很,不止妖,还多了男人所没有的艳色。平时一只妖孽就让人亮瞎眼,这一下两只,那杀伤力可就是叠加了。王时行,可怜的王时行还没从那丑得挑战世俗审美观的小孩原是倾城绝色的冲击中回神,又被这一幕刺激到了。“出去。”齐二爷冷冷地赶走碍眼的王时行。王时行哭着离开。屋内静悄悄的,谢安韫抓起一缕二爷的墨发认真的给他扇干。齐二爷闭眼享受,大概是觉得美人伺候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吧。齐二爷觉得那一双在自己头上穿梭的小手就像是撩在了心尖上一样,痒痒的。就像,那天破庙里他的眼睫毛划过手掌时的酥麻感一样。这种感觉很舒服,二爷一点也不排斥。还挺喜欢。比起王时行那个粗鲁的汉子实在好太多。齐二爷很为自己的英明之见而赞叹。“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齐二爷突然开口问。谢安韫愣了一下,回答:“属下没有熏香料。味道大概是房里熏香的味道。”二爷摇头,“不是。”睁开眼,往他身上凑,鼻子一耸一耸的,闻着。“很冰凉的味道,挺好闻的。”抬眸看他:“像是药草。”谢安韫怔住,还没反应过来。齐二爷起身到餐桌旁,举箸进食。谢安韫忙过去伺候,刚摆布了一副碗筷,就听二爷说:“一起吃吧。”“属下不敢。”“那你就敢不听爷的话?”谢安韫这下也不客气,直接坐下。老实说,他本就是在地狱里横行了一百年的修罗。就算是恶鬼,也要称他一声爷。若不是重生成十三岁,无法修习修罗六道,还是个药人灵子,谢安韫哪会向人低头?就算是向人低头,他也是选择前世恩人低头。否则正想事情的时候,碗里就多了一只鸡腿。抬头看齐二爷,齐二爷很坦然:“你太瘦了,爷想看你胖的样子。”谢安韫完全没有感动的心情,他觉得齐二爷的出发点不会太好。果然,任性的齐二爷继续说道:“不知道胖了还会不会好看。”说话的同时他手中还不停的夹着肉类往谢安韫碗里放。谢安韫来者不拒,都吃了。动作很凶残快速,不一会儿,就把碗里的东西全吃光了。齐二爷见状,继续夹。直到桌上只剩下青菜,才停下。看自家妖艳如灵子的属下,那垒得高高的碗一刻就空了。谢安韫擦擦嘴角,对二爷拱手道:“谢二爷厚待。属下向来最喜欢肉类,胃口也大。以前因为条件限制一直没吃饱过,现在算是饱了八分。而且,二爷,属下是吃不胖的体质。”齐二爷愣住。谢安韫继续说道:“二爷您还吃吗?”齐二爷看着满桌的青菜,身为食肉动物的胃开始抗议。“撤下吧。”难得吃瘪的齐二爷闷闷的撒下竹箸,走进里室的榻上休息。谢安韫打开门招呼客栈小二收拾残肴,那客栈小二一见他那脸,登时以为是个灵子。一时眼中痴迷,待收拾好了残肴要离开时还舍不得走。小二找了个话题,“客官,这是小的的忠告。近来辰州不太平,入夜可千万不要出去。待房里就好,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谢安韫略感奇怪,问:“为什么?”“这个呀”小二神秘兮兮的说道:“近几个月来辰州死了好几个女子,死相诡异,那心脏都给挖了。这事发生的都在夜里,人们都说是妖孽作祟。还有人在夜里听见了惨叫声,也有人走夜路撞见黑发白衣,身后好几条尾巴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