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含笑问道:“容哥儿这是做什么呢?是预备强占民宅呢,还是强抢民女?”
贾蓉也含笑道:“我这是接你侄儿媳妇呢。”
贾琮“咦”了一声:“蓉哥媳妇?这里是她娘家么?怎么秦钟说这里是他家的?”
贾蓉抬头瞧了一眼坐在另一匹马上哭肿了眼睛的秦钟,道:“不想我这小叔子还认得琮叔。这里委实是我媳妇儿的娘家。”
贾琮奇道:“怎么你媳妇姓胡、她弟弟却姓秦呢?”
贾蓉怔了怔,仍是笑道:“是我从前的媳妇秦氏。”
贾琮愈发奇了:“既然是‘从前’的媳妇,那从‘从前’那会子开始,就不是你的媳妇了啊。难道你想娶两个正房妻室?只怕国法不许吧。”
贾蓉终是变了脸色:“此事本也不与琮叔相干的,何须多管闲事呢?”
贾琮假笑道:“须知,世间有一个偶尔未必好听的词儿,叫做怜香惜玉;另有一个素来颇为好听的词儿,叫做抱打不平。对了,你知道什么叫做强抢民女吗?”
贾蓉恼道:“我们两府本是一家,琮叔何须难为小侄。”
贾琮撂下脸来:“说吧,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人请你走。”
贾蓉好容易寻到此处,哪里肯这就走了,只是看他们人多势众,只得陪笑道:“琮叔,何必呢,来日侄儿请叔叔听戏如何?”
贾琮嘿嘿了两声:“你愿意请、我自然去。只是来日与今日无关。”
贾蓉遂冷笑道:“秦氏好大的脸面,竟连个七岁小儿都勾引……”
他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响,贾蓉立时掩面叫喊“哎呦!”定睛再看,他额头上立时拱起了一个包,想来人群中不知道谁扬手送了他一枚石子。
贾琮心想,这货也是个狡猾的,要是再不打起来,他若知难而退不就没法子揍他了吗?忙高喊:“动手!”
众镖师立时跳下马窜出车,不由分说围着贾蓉那群家奴一顿胖揍。须知太平镖局来的人本来就多,且都是练家子。这压根儿不是打群架,分明是围殴!打得宁国府众豪奴抱头鼠窜,还有得了空就逃跑的,唯狠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因贾蓉是主子,没人敢跟他动手,故此他急的直喊:“住手!你们反了吗……”没人搭理他。
贾琮扭头笑望着柳湘莲:“你上不上?你不上我上了。”
柳湘莲唇边含了一丝冷笑:“我上!”因翻身下马,迎着贾蓉走去。
贾蓉吓得连连后退,顾不上回身看后头的情形,竟退到门槛上,没有站稳,扑通坐下了。
柳湘莲过去一脚踏在他腿上,右手抓起他的衣襟,左手抬起来送了他十几个耳刮子,顿时将贾蓉一张俏脸打成了黑猪头。
贾琮自己费了半日的力气才爬下马来,暗骂一声柳湘莲有异性没人性,又笑嘻嘻背着双手踱到贾蓉跟前。贾蓉早已没了神气,睁着双目的望着他。贾琮冷冷的问:“谁告诉你的。你可莫说你是自己查的,你没这本事。”
贾蓉半日才说:“是……他们这里的一位街坊。”
贾琮皱眉道:“他们的街坊怎么会认得你?”
贾蓉道:“因秦氏离了庵堂,我遍寻不着,曾多次来这府里询问。”
贾琮哼道:“我就不明白了,你都有新老婆了,还拉扯着人家干嘛?人家早与你无关的。”
贾蓉苦笑道:“那胡氏与秦氏哪里比得?样样差了不止一截去。”
贾琮奇道:“当日若你二人感情好,何故你老子要送她入庵堂之时你不硬撑着?如今又来寻人家,人家跟了你去,你老子可答应?你家里那个现任大老婆你预备和离么?”
贾蓉立时做不了答,支支吾吾了半日。
贾琮瞧了瞧他:“莫非,你想抢了她去做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