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玉门关。
「义父,解烦军虎卫已经全数抵达关内,稍作休整,随时都能出发,好应付三天后的胡人攻城。」
关口城头,贾诩在哨楼里看着墙上高挂的地图。
不只是凉州,而是含括整个大魏版图的地形图,他身后的郭奕,对于能生离解烦军,再次为曹彰效力,满脸充斥的都是喜悦神情。
相较于郭奕的兴奋,贾诩脸上却写满忧虑,冷冷回道:「为父知道了。」
留心到贾诩愁眉不展,郭奕轻声问道:「义父担心虎卫不足以破罗马军阵,会给城关带来麻烦?」
「若是按荀彧送来的书信描述,罗马人只胜在法师的远程攻击,虎卫只要突袭成功,一轮攻势就足够破阵,为父担心的,不是这个。」
贾诩转头望向郭奕,从袖里取出了一封密函。
密函最后署名的,是程昱——当年曹操手下,四个最倚重的军师之一。
「程昱叔叔来信……司马懿有动作了?」
郭嘉、荀彧、贾诩、程昱,这四人并列曹操手下四大军师,是以郭奕对这几人,向来都以叔伯称呼。
「嗯……尽管动作不大,却是个严重的警讯。」
取过信,郭奕细细阅读,信中的字里行间透露着大魏朝堂上的暗潮汹涌,看到末了,郭奕不由讶道:「司马懿凭着一封书信,就要定刘晔的罪?」
刘晔,曹操与袁绍官渡大战里的功臣。朝廷上的人都知道,刘晔的子女妻小都在蜀中,与家人间的书信沟通,鱼雁往返,已经好多年了。
「刘晔对大魏的忠心,你我都清楚,司马懿这动作,不过是想试探曹丕的反应。」贾诩冷然道。
其实曹丕御驾亲征时,把司马懿留在京城辅佐太子的举动,已经表现得非常明白——司马懿深得曹丕信赖,因此,贾诩没有让程昱上书,揭露司马懿的狼子野心。
若是依曹丕多疑的个性,倒霉的,只会是程昱。
郭奕眉头一蹙,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不无担忧的说:「司马懿想学赵高,玩一招指鹿为马,看曹丕怎么回答?」
「不错,偏偏曹丕对司马懿言听计从……看来边关退敌后,我们还得另想办法,拉下司马懿才行。」
忧上心头,贾诩话里带着咳声,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郭奕赶忙上前搀扶,要带贾诩回府歇息。
「孩儿知道了,义父您请宽心,千万别再施展真知灼见了,很伤身体的!」
真知灼见虽然可以预知未来,但计算天机是折寿的行为,贾诩的命,已不容许他再多算计几次。
听见郭奕关心,贾诩浅浅一笑,一老一少,就这么搀扶着走出哨楼,准备走下城头。
凉州近晚时的风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的,郭奕赶忙用棉袄将贾诩裹在里头,一步一步,看清了路走。
就在他们将要走下城头时,贾诩突然将脑袋伸出棉袄外,瞪大了眼,手指着关卡前叫道:「那是什么!」
风沙之间,密密麻麻的闪着亮点,郭奕定睛一看,登时骇然。
「敌袭!」
没等郭奕大叫出声,城头的卫哨已经狂吼敲钟,警钟的响声才响过一轮,城头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一颗颗脸盆大的火球撞上了城头,尽管没有任何能燃烧的树枝柴块,火焰仍不止息,就像要把整座石城都烧溶了般。藏在城垛间的哨兵看到城门处的景况,更是大叫:「水!水!有洪水呀!」
就像龙王翻江倒海——只是弄错了位置,一道激流从不远处汹涌而来,郭奕只听到水声不绝于耳,才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脚下突然一阵晃动,城门像是要崩塌了一样,传来轰声巨响。
「他们用火术阻止我们反抗,用水术撞开大门!」
贾诩跟郭奕面面相觑,脑子里都是同一个问题。
解烦军虎卫,还没出城!
「糟了!文达,罗马人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