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一回,云嫤才刚想同她说话,便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连翘打断了,说是三姑娘唤那绣娘去。
绣娘听了,便匆匆跟着连翘走了。
好不容易,这一日,趁着连翘陪着凌解语出门,不在府里,云嫤才又找到了那绣娘。
那时,那绣娘才刚从房里出来,也不知在想什么,心神似是有些恍惚,行至庭前的时候,脚下一绊,差点摔了出去,手里的一只竹箧也掉落在地。
云嫤走上前去,帮她一同捡拾竹箧里滚出来的物件。
见里头有好几身尚未绣好花样的衣裳,云嫤便道:“这是三姑娘的衣裳罢?”
绣娘沉默着收拾,听了这话,对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云嫤眼尖,见那只竹箧之中,还放着一张薄薄的纸笺,上面的字迹透出来,被她隐约瞧见。
看起来,这仿佛是一张药方子。
她略一忖,便对那绣娘道:“你这是,要去抓药吗?”
这回,绣娘却是一顿,随即,便再无任何反应。
她只将那张药方子塞进了衣袖中,随后,提着那只已收拾好的竹箧,扭身便要往前头去。
“且慢!”云嫤赶着上前几步,将她拦住,又压低了声,道:“可否容我问几句话?问完我便走。”
绣娘闻言,面露犹疑,望着她道:“姑娘,你这几日,一直在寻我,究竟是要做什么?”
云嫤见她愿意开口,不由大喜,道:“你别怕,我只是问几句话罢了。我知道,这府里从前的许多事,想必你是看在眼里的。现如今,我便想替大公子,问问你。”
绣娘一听,面色顿时一变,眼神也躲闪起来。
她这样一副模样落在云嫤的眼里,顿时令她明白,这绣娘果然是知道些内情的。
可看这绣娘的样子,想是不大愿意吐露的。
这也难怪,这绣娘虽在凌澈兄妹处受着冷眼,却毕竟是那位夫人的旧仆,想来是很难对她道出实情的。
不过,她千方百计接近这绣娘,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也是不肯放弃,总归是要试上一试。
出乎她的意料,绣娘犹豫了一会之后,却同她道:“姑娘,是想……是想知道什么?”
云嫤一怔。
随即,她忙道:“我听说,你曾是府里姨娘的陪嫁,那你可知,当年,姨娘入了侯府后,与夫人,大公子之间相处得如何?”
绣娘听了,一时没有作声,眉宇间有淡淡的愁绪,似是在回忆许久之前的往事。
过了好一阵,她才道:“姨娘自打进了这侯府,便处处谨慎小心,见谁都赔笑脸。她与夫人是表姐妹,打小便有来往,入府后,待夫人便如先前一样。至于大公子,姨娘自也待他不错。”
云嫤想了想,又道:“大公子生了那场大病之后,姨娘可曾去看过大公子?”